春放慢了脚步悄然降临,父亲菜园里的菜又长出新嫩的枝叶了。
提起父亲的菜园,我略知一二,基本都是从父亲口中得知的。每次回到家,他总会两眼放光地告诉我:“园里的菜又长了,你什么时候去看看?”父亲浑厚的口音多了几分罕见的孩子般的稚气,有时实在拗不过他,只好点头答应,可第二天我又找各种理由放他鸽子。
母亲曾对我说:父亲生于农村,对于自然的挚爱如同爱我们一般热烈而深沉。总会抽出时间照料他的“孩子们”。
那天我百无聊赖,误打误撞闯进了父亲的菜园子。我瞥见父亲在认真地帮一棵藤蔓植物牵到架子上,还不时喷洒些什么,一如当年细心教我们学习吃饭的模样。我没有打扰他,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在他的精心“打扮”下,这棵藤蔓植物焕然一新,仿佛不久后就能预想到它开花结果的模样了。父亲回头看到我,迫不及待地领着我到他种的菜前,兴高采烈地向我介绍这些菜的名称、种类与特征……虽然我还是一窍不通,但是一想到当年读法布尔的《昆虫记》时,多亏了父亲生动形象的介绍与引导,我才能读得有滋有味,便会对眼前这位男人心怀无限感激。
名曰菜园,父亲其实也在园内种了不少的新鲜水果。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百香果,一得知父亲种下了这个“靓嘢”(广东话,好东西的意思),我便心如火燎地询问它身在何处。父亲则用他那粗长的手指向一角指去,我循那一望,墙角处一枝成熟的百香果映入眼帘,父亲问我尝一个吗,我自然是连忙点头。只见他伸出双手,一手扶住藤枝,另一手拿着园艺剪刀,咔嚓一声,清脆悦耳,百香果便落在了父亲的手心上。随后父亲将它清洗干净,切好,把果子倒入杯子,加上蜂蜜,当百香果的籽和蜂蜜一起跳起了华尔兹,一杯百香果蜂蜜水便大功告成。父亲满脸慈祥地把它递给我:“尝尝味道。”我伸手夺杯一饮而尽,百香果微酸与蜂蜜的甜完美融合在一块,可谓美味至极。父亲这双苍劲有力的手,不知蕴含着多么伟大的神力。
天色渐晚,父亲领我来到天台,由于尚未完善,我俩只好席地而坐。太阳渐渐爬下山头,一丝余晖映照在菜园子上,鸟儿展翅飞向山头,繁忙的街道划上一道休止符,路灯渐亮点缀着路边的生机,所谓的岁月静好不过如此吧!
一阵微风轻拂脸颊,我不由地望向父亲的脸,此刻我才感慨时光流逝之飞快:他的皱纹更为明显,笑容也不复往日的明朗,鬓角边出现岁月的白发,即便是童心未泯的父亲也终将年慢慢衰老,我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我不得而知。只希望父亲的菜园子能一直春意盎然,而我,也能一直这样喝着他亲手调制的百香果蜂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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