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看到街边用煤炉摆摊的春饼奶奶,我就知道“年”又近了!
北方人过年要吃饺子,在南方,如果要来一道足够能代表年味儿的菜,那只能是春卷了。
春卷对于杭州人来说,更像是一份团圆的象征。好的春卷皮要摊得像纸一样薄,还得柔韧不易破。经过多年的练手,春饼奶奶的技艺已经炉火纯青,这不,外婆宁可排队等上一小时也不愿将就去买菜市场里的现成春饼皮。毕竟,好皮子才能成就好春卷。
春卷有两种口味的,咸甜皆有。甜的自然就是豆沙馅了,用精心挑选的红豆浸泡几小时,煮透后用料理机打成细腻的豆沙,倒入锅中加油加糖不断翻炒,香气郁人的豆沙就这样新鲜出炉了,每当这时我总会忍不住先来两口。
咸的材料就有些丰富了。有这时节的时鲜货冬笋,自带油脂的土猪肉末,还有亲戚自家做的雪里蕻。可千万不要小看这貌不起眼的咸菜,有了它才能做出我们爱的那个地道的咸味春卷儿。馅料里的刀工也相当重要,这些材料切成细细地丁,越细才能越入味。接着下锅先把肉末爆香,再分别下入另两种食材一起翻炒,咸味的馅儿就这么做好了。
包春卷的技艺不知道已传了多少代,外婆和妈妈也都是吃着春卷长大的。从原先曾太婆做的,到太婆做的,再到外婆、妈妈,现在我也加入了包春卷的大军。经历了几代,变的是包春卷的人,不变的却是春卷里的年味儿。
春饼奶奶的皮子自然是好的,拿在手上有一种晶莹剔透之感。外婆是家里包春卷的好手,将春卷皮摊开,馅料均匀铺在皮子中间,边缘空出一定的距离,眨眼功夫、顷刻之间,皮子与馅料已经经历了一放二叠三裹的流程。再定睛一看,一个内有乾坤的春卷已悄然呈现在掌中!
热好锅、倒上油,当锅里的油开始暗暗浮动时,将春卷放入油锅,“滋”的一声,春卷在油锅中起舞,前后左右翻滚两圈后,洁白的衣裳已经镀上光,换成了金装。
刚出锅的春卷,金黄色的色泽还泛着油光。春卷必须得趁热吃,“咔擦”一声咬下去,唇起齿落间,鲜香脆接连蹦来,弥漫在舌尖散开去,勾引着味蕾绽放,一股幸福与满足从心底化开。
在杭州人的认知里,有了春卷那才叫过年。饭桌上外婆说起了她的小时候,那时年景不好,外婆的妈妈却也是想方设法地在年三十儿这天端上了一盆春卷。即使这春卷馅里没有肉,即使因为没有足够的油使得这春卷没有那么酥脆,即使每个人只能分到半个,这仍是她记忆中吃过最香的春卷了。
春卷里的“年”,它热乎乎又慢悠悠,这一道寓意吉祥的美味,卷走了一切不顺不快,卷走疾疫,卷走烦恼;卷进了所有的欢喜可爱,卷进健康,卷进平安。不管是好的坏的,一年的光阴就此在味蕾中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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