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一个重庆人最留恋故乡的是什么,那么大多数人会回答:“火锅,小面,街边的麻辣烫,路边的烧烤,老母亲烧的一桌好菜。”感觉“吃”早已刻在了重庆人的骨子里,与重庆人的习俗相伴相生。
老宅子中总是有那么几样老菜,有那么几个老人讲着那么几个老故事,古老的木桌子总是摆在正堂的老地方,越是熟悉越是有年味。刚入正堂,便迎面看见了令人熟悉的一幕,我随手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边听老人们讲着永远也听不腻的乡间怪谈边磕起了瓜子。瓜子刚入口便带着一股浓郁的五香的气息,磕开则是坚实有硬度的瓜子仁,清香溢了满口,我知道这恐怕是邻家的农户新炒的瓜子,留着过年的。
“幺儿!”我猛得回神,抬眼就看见大姑从外面走进来,“还在听你老汉他们摆龙门阵?屋头冷,出来烧柴火吧!”“要得。”我放下没磕完的瓜子,走出屋去,恰逢哥哥拎着一箩筐橘子进来,我随手顺走一个,对着我哥绽放一个灿烂的微笑,两下就把橘子剥开,往嘴里对丢了两瓣,甜中带酸,不腻不齁,十分爽口。哦,刚摘的,难怪还带着一股晨露的气息呢。我一口吞下后,坐在灶台边,往炉子里放了两根柴木后,有些好奇的掀开了盖子的一角,锅中翻滚的油汁下裹挟着柴木的清香,我不禁哑然,这么放心让我来管这老鸭煲,还是带有酸萝卜的那种,不担心我先吃为快?
年夜的到来总是锣鼓喧天,我恋恋不舍的将一锅老鸭煲交出去,拍了拍我家老黑狗的头,起身跟着大伙的步伐走进了正堂。桌上的菜肴已然全部摆齐,“当”一声,是厚重的锅底落在老木桌上的新年钟响,正中的位置摆明了它在众多美食中独特的地位,在其周边是红椒与青椒相搭配的酸菜鱼,整整齐齐如同扇子一般平铺开来的烧白,一串由快刀快切拼成花形如盛放的牡丹一般的熏肠,白如雪的豆花,一盘靠在菜叶上如弱美人的红豆腐,以及一些自家种的蔬菜。一家人依次落座,老电视机带着一点雪花的特效放着万年不变的春晚,爷爷拿出了陈年的老酿,饭桌上大伙把酒言欢,我一边吃得满嘴流油,一边接下长辈们给我的红包,含糊不清地说着祝福的话,深深懊悔自己没有两张嘴,没有办法一嘴两用。
守岁的日子并不难熬,晚饭过后我便蹲在灶炉边,就着炉中的温热,烤起了红薯,大概是大姑也知道我嘴馋,在我烤红薯的间隙给我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面,面条应是新做的,劲道富有弹性,汤汁里满满是肉汁的味道,葱花浮在一侧,用筷子搅开,清香扑鼻。我连汤底都没有放过,吃了个干干净净。刚放下碗,便准备去柴火灰里挖红薯,却见哥哥递给我一个瓷盘,上面放着剥好的烤红薯,我又惊又喜,连忙接过。
新年的鞭炮在耳畔炸响,我看着一桌的美食和我的家人们,忽然很满足地笑了。
果然,我最喜欢春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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