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十二月廿八。
雨时不时地下着,冷嗖嗖的。那种冷,均匀地飘在空气的每个角落。路上的行人裹着厚大衣,手不由自主地往兜里塞。很快,下起了雪。
“下雪了!”我兴奋地去隔壁找小熙报告这一大新闻。
一进家门,外公热情地招呼:“跳,今晚在我们家吃年夜饭。小熙爸妈除夕都要在医院里值班,今天调休,我们提前过年哩!”
自从我搬到新家,从没见他们回武汉老家过年。前年,突如其来的疫情,他们毅然退掉了车票;去年,熙爸熙妈单位值班,也没回。今年,他们准备好好留杭过个团圆年!
客厅里的蝴蝶兰好像早已闻到了年的气息,翩翩起舞。熙爸熙妈理柜子,擦家具;小熙哼着小曲儿给绿植挂小灯笼。好一派热热闹闹过大年的景象。
我走进厨房,看到外公使出十八般武艺,锅碗瓢盆发挥着各自的功力。热腾腾的烟雾纵横交错,汇成了一幅千奇百态的画卷。餐桌上,湖北名小吃炸藕夹、杭州特色春卷、桂花藕、东坡肉……也已准备就绪。哇!正是这年的味儿!
窗外雪大起来了。我“很好意思”地在小熙家蹭上了年夜饭。外公今天特别高兴,说三年没好好吃上团圆饭,今天要一醉方休!
正准备举杯欢庆时,熙妈的电话响起,外公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一半,客厅欢乐的气氛有点凝固。熙妈放下手机,神情严肃,一边穿外套,一边说:“爸,我要马上到医院报到,一小时后出发去富阳。”话音刚落,外公高高举起的酒杯停在了半空,身子微微往后靠,发出了“啊”的一声。熙爸赶紧安慰道:“爸,富阳疫情突然加重,他们已经有许多同事去支援了。来,今天,我调休,我陪你过年。来来,多吃点。”又好像若有所思地调侃:“不会我们市三医院也要来电了吧?”或许真有心灵感应,电话在那一刻响了。挂了电话,熙爸笑了:“我得去滨江了。爸,咱们争取明年过个团圆年。”外公无声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为他们递上围巾。小熙跑过去,为爸妈打开门。
窗外的雪下得更有模有样了,路灯下的雪花,浓密得像瀑布一般。除夕前夜,万家灯火,世界祥和宁静。
有种冷,叫冰天雪地里测核酸;
有种暖,叫抗疫者们舍小家顾大家;
有种情,叫勠力同心一起向未来。
我和小熙拉着外公的手说:“外公,疫情过去,咱们一起再吃团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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