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回到家乡村口公路时,路边亮着一排排整齐的路灯,照亮了早春夜的黑暗、冷清。母亲这望着窗外发呆乎的说道:
“你看这公路边有灯了,前几天我们回来时还是没有的。”
母亲一向观察细致,我也终于注意到了这家乡的这个微小变化。
现在回头想想,发现今年我们家我感觉变化最大的就是我和母亲的关系。
母亲比较顽固,很难说通。但人总是在变。每学期的名著阅读书目绝大部分同学都是班里统一购买的,不过我例外,我是那个每次老师点完书目报出来确认一本都没有订的人。因为这些书目母亲早帮我买好,让我看了。我现在仔细想想原因:首先,每次上台领书或是班干部一本本发到桌上堆成一摞都像领奖似的,十分神气;其次,这个大家人人都参加的活动,我被独立在外了;也许最重要的是,这些书有的版本我上网很难买到,这类书本对我莫名有种收藏价值;再加上对老师推荐版本的全盘信任,对书中注解重要的高估。这学期前我与他说过,我这个小小的诉求。母亲不以为然,她反问:
”和学校一起买,和自己买有什么区别吗?”
我答不上来,只能搬出最有用的一条理由,没有注解或注解,不是老师说的那种更全。
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说道:“好吧,是我这次考虑不周了。”
我很高兴终于达成了自己的诉求,不过这高兴很快就淡了。仔细想想我觉得毕竟书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夸耀封面的时髦新旧或列为收藏品,用来夸耀的。提升自己的文学素养,也不全靠旁边的注解。一个文科很好的朋友就在不久后跟我说文学素养是靠大量阅读看书得来的,而我又在阅读许许多多看书建议中知道,看书一遍吃不透,注定要看第二遍的,而且以我的一点理解力,不完全是自夸。我不相信看不出书中的黄金来。我又没有对我已经做决定的事情做出改变的勇气,于是静静的等着事态发展。学期一半了,母亲又把从比我表哥家借的门旧书和另外购的新书一叠堆好,放在我课桌边上了。
春节间又有件小事让我感受到了母亲关爱的细腻。我早上起床洗漱完就想道父母要我叠被子。便边折腾起来。不过这床被子真的很难驯:我站在旁边抖着被子,一边是铺开了,可另外一边却缠成一大团;我站在床上奋力的想铺开被子,捏着一边的两边的被角,四面都试过,但总是有一面塞不好;我又只好下床,顺着被套,但是还是摸不清楚,最后只换来头上摇摇晃晃的蚊帐。一套把式下来20分钟。
“怎么叠个被子这么久啊?”远远地,父亲问道。
噔噔噔传来木地板上走路的声音,是母亲来了。她三下五除二驯服了这叠被子,使它变得美观了。她小声对我说,你别听他说说:“这叠被子内外大小就不统一,被套又很软,你没什么经验,就很难叠,我就特地来帮你了。”我和他对视,笑了笑。
母亲啊,你就像一盏灯,刚入夜时,还不知你的明亮,当一片黑暗时又是那么的可靠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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