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云雁始归南,百川奔流终入海。
试问乡愁,回望夜空星如眸。
夜色愈发淡了,残星点点,你透过车窗,见远处青山悠悠吐出一轮红日,点燃了半边天空,黯淡了月光。焰色席卷夜幕,再望,已是太阳的国度。雾气依偎在群山之间,依旧睡意浓浓……
再过那座最高的山,就能俯瞰家乡的整个面貌。家乡此时已在睡梦中苏醒过来了,好几十户人家紧挨田地。作为靠山靠田的农村,当公鸡还在努力地扯着嗓子时,早已在饭桌上大口吸溜着面条。一日之计在于晨,记忆里,待你醒来是见不到外公的,直到中午时分或者傍晚,他才踏着晚霞,扛着锄头姗姗归来。
而爷爷家和外公家只有两公里不到的路。在爷爷村子的村口,一条不太平整的水泥路穿插在几座低矮陈旧的房子之间,待进了村,路在田地之间高叠,若不留神,车身一抖便是下田。到了冬天,大家都用着灶台烧后的木炭烤火,极为不便。
想到着时,不觉已下了高速。结果,才拐了一个弯,就仿佛焕然一新,几座宏伟的塑像,塑的是家乡的特产等,几个烫金大字表达着欢迎,路旁的树木配合招手。你不由得吃了一惊,车子缓缓行过黑色的油柏路,在爷爷村口,不见旧房,却见一座宏伟的广场映入眼帘,对面是新建的招待所,隐隐传来流行电影的声音,而一旁,是规模不小的停车场,拐进村口,新铺的道路两旁是太阳能路灯,人性化公厕低调地在一旁生意兴隆……
兴冲冲进了屋,见爷爷舒服地坐在沙发上,吹着空调,一边磕瓜子一边看电视。奶奶则窝在被窝里刷着抖音。
“哎呀,村口什么时候建的招待所,蛮高档的嘛。”你放下年货,边找拖鞋边对他们嘻嘻一笑。
爷爷挺惊喜,奶奶更高兴,端出一盘洋气的糕点,陀螺似地围着你转,风风火火在厨房忙碌。太阳愈升愈高,光芒被绿荫剪碎,朦胧在炊烟中,小院里气息氤氲,点散了二月的寒意。
你从奶奶手中接过鸡腿,听爷爷讲这几年家乡的变化。原来,县政府打算将我们镇打造为旅游区,投入不少。家家户户空调装起,这不,大伯还给奶奶买了智能手机,以后还可以和大家视频聊天……
天空渐渐灰蒙,竟淅淅下起了雨,细雨如丝,交织、飘洒在大地,不知过了多久,夜晚来临,爷爷忽然想起来还要喂鸭子,就起身,带着斗笠,朝后院走去。后院一片漆黑,你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手电筒递给他,无意中触摸到他的手,不由得一怔。曾经那双健壮有力的手已不复当年,是苍老的、真正的,老人的手。不知是谁家的烟花绽放,光芒之下,望着爷爷的背影在黑夜里若隐若现,而前方是一片的温暖的光。想想,我们都应该是这一片光芒,在陪伴长辈的同时,给予他们内心的温暖和踏实。
年轻的我们,曾一度想离开落后的家乡,但在尘世磨炼后明白,最不想离开的,只有家乡。家乡的变化,是坚持的乡亲们用勤劳的双手,用质朴赢得大家的心,勤劳和质朴,是大家走上富裕的源泉,是你在城市的咬牙坚持的动力。家乡在变,世界在变,你在变。唯一不变的,是那一双盼你归来的眼眸和离别是无言的泪水。
透过浓浓的水雾,你突然看到,窗外落下一片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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