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单薄的身影却重重印在我心头。
几个月前的黄昏,夕阳红的似血,冬天的凉风带着花香和重重的消毒水味涌入我的鼻腔,我走在去看望外婆的路上,她病了,医院两旁种着些花花草草,一路上,我的心都翻涌着一种怪异的感受,说不清道不明,我随手摘了支快开败的花。
走到病房楼,周围都是些老人,有的拄着拐杖;有的被子女搀扶着;还有的扶着墙自己慢慢走。我加快了速度,快步走到外婆病房,病房门打开着,原来住在同病房的老人搬走了,房间空荡荡的,一个老人背对着坐在床上,身影落寞,皮肤枯黄,手臂上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她的背影是那么瘦削,但窗外夕阳却将她的背影拉得好长好长……
我愣住了,我几乎认不出来她了,记忆中她总是健步如飞,神采奕奕,声音像洪钟一般响亮。眼眶有些干,“外婆。”我喊了声,她僵硬地转过身来,看到我眼睛亮了亮,“你来了快来坐。”我走到外婆身旁,将花随手放在床头。外婆攥紧我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恍惚间,就像以前,她还是那精神、健壮的老人,而我也还是那个幼稚的小孩。顺着外婆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天边的风筝,我想起了小时候每年春天都会和外婆一起去放风筝,我觉得手心一湿,低头一看,是一滴滚落的泪。我转过头,有些抽噎地对外婆说:“明年春天,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吧。”外婆愣了愣,缓缓点头。
走出病院时,夕阳还是这么红。其实,我知道外婆病得很重很重,而外婆的生命就像这夕阳、这朵快开败的花,那日后的几天外婆便走了,我年龄不算大,但却恍惚间读懂了《城南旧事》的结尾——“爸爸的花儿谢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那单薄的身影永远刻印我心里,连同那段美好的童年时光,它们不会随着时间而褪色,那浓烈的感情永远流淌在我心间,使我每每想起便不禁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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