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到不了的地市叫作远方,回不去的地方叫作家乡。虽然我的家乡是一个离得不远的小县城,但自疫情防控以来,它和他们的模样逐渐模糊。
春节,人们往往想起要回家,我和父母自然也不例外。
城外立起一块陈旧的匾牌,青石板的老街上,长满绿苔的斑珀石阶上仍然有曾经被年幼的我们磕破的一块小角落。凭着记忆穿过一道道交错的白墙黑瓦,那一幢承载着外婆煮甜粥时的炊烟和外公带着我抓鸡的欢声笑语的房子映入眼帘,幸好,没变。
大年三十,灶房里一早就摩肩接踵。带着浓厚口音的女人们或年迈或中年,都闲聊着家里的琐碎小事或柴米油盐,坐在小小的手工木椅上洗菜。即使是一个寒冷的季节,男人们也脱去厚重的外套,他们怀着满心的期待与渴望打开几年前封印在土中酿好的美酒,”咚一咚一咚”用锋利的刀口切开厚实的酱鸭和酱肉。当然,像我这样的小辈也没闲着,堆雪人、逗小鸡、赶鹅群,一样都不能落下。堆完雪人后的手又湿又冷,我往裤子上一抹,夹在腿缝里,暖气逼人,畅嘘一口气,“真爽”。小鸡和鹅群是不禁玩的,因为大人们总说:“会把它们吓死的!”最令人迫不及待的是去镇里买些烟花,小孩子不喜欢大型爆竹,只买些手持的留在年夜饭后放。我领着他们,像极了一只母鸭领孩子去游泳:“姐姐姐姐!我要放100支仙女棒!”“那我就放1000个!”……夜来得措不及防,天黑得一望无际。月亮裹着浓浓的乌云,乌云笼罩着月亮。饭桌上必不可少的蒸鱼和酱肉冒着缕缕白气,喝酒喝得通红的一张张人脸透过白气显得醉态百出,这时最后的一道大菜摆出——水饺,简简单单的内馅,简简单单的味道,却吃出了别样的滋味。
落叶归根,倦鸟归林,这是我的家乡,这是我们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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