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以尘雾之微,补益山海;荧烛末光,增辉日月。
——题记
今日除夕,我同爸爸妈妈与妹妹去往奶奶家过春节,家中独留外公外婆。心中虽有丝丝愧疚——本该这是一年中最具烟火气的时候,屋中却冷冷清清,独有二老享苍凉孤寂。只是眼下别无他法,我们多次劝说,二老仍拒绝同往,只好作罢,依了他俩的意愿。
星火点点,落在了残雪皑皑。瞬即熄灭,仿佛不曾存在。
奶奶家中的热闹与窗外的冷清截然不同。窗内是暖橙色灯光笼罩的温馨祥和,窗外却是空无一人而肃穆死寂。奶奶一直坚持着春节期间一定得热热闹闹吃个团圆饭,说这是咱中国最大的一个节日,必须得红红火火的过上一场。再加上疫情,现在的年味是愈发的寡淡,咱们万万不可如此。吃年夜饭时,奶奶总会打一通视频电话,使远在故乡的太奶奶、大舅等亲人“团聚”一堂。正是其乐融融之时,我却不由想起了外公外婆。他们节俭了一辈子,不愿开太多的灯,不愿开空调,若家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定不会做什么八珍玉食,不知今日是否……不,想必是不会的。
火星复燃,与外因无关。
我想陪陪他们。
火舌席卷,吻着黑焦的枯枝。树影在火中烈舞,似一场盛大的狂欢。
外婆的脾气一向不好,但这几日,不知是由于这个节日原带的喜悦,亦或是我与妹妹的陪伴起了作用,她明显心情不错,连与外公拌嘴的次数都是极少。
立春。我们坐在电视机前观看北京冬奥会开幕式,看着传统与科技的碰撞与融合,交相辉映。外婆投入地盯着屏幕中绚丽的一幕幕,口中尽是赞叹与感慨的喃喃,原本浑浊的眼眸闪烁着与开幕式一般闪耀的光芒,似自豪,自傲,但非自负。然回望这晚,外婆眸中并非只含骄傲,还包蕴着对自己早年付出的无悔、苦尽甘来的雀跃;对自己儿女事业有成、家庭和睦的欣慰;对自己国家之崛起的自豪、对自己无法见证国家之未来的遗憾;以及对自己所处时代的陨落随之另一个时代的兴起而悲欣交集。
转眼,春节已过。外婆虽节俭依然而不舍开多余的灯,但在昏暗下的,早已不是死寂。
火光四溅,星火燎原,是雪虐风饕也扑不灭的轰轰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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