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云
自记事起,老宅的庭院内就有一株苍劲的樱树。
不知是哪位祖先自滇南捎回的华樱,鲜红的花色有一股更加霸道的王气,这使她丝毫不逊色与东瀛的远亲。她的花期更是精准的咬住日历的最后几页;在年节肆意挥洒她那抹相当应景的胭脂,又在元宵前后将红妆随风而去。
幼时,看到那抹颜色,便知年节将至。
清风拂过,捎来几粒花瓣落下;落花正如降于众听禅弟子之身的天花,划过一道令人费解的曲线,降于树下的长桌上,偷偷溜进家宴的菜肴之中,仿佛浓墨重彩之中的留白。
小时候,我以为这朵半空中的烟云就是年;现在,我觉得这是故乡,也是童年。
花千树
与地上的烟云相比,天上打出的花火往往更为绚丽;尽管地上的花卉浑然天成,天上的花火却巧夺天工;若是真有榜单,还是焰火为佳。
如果她不是这么稍纵即逝的话。
硝石,硫磺,木炭;外加一点金属氧化物,经匠人妙手调制,便非凡品。
有时看着夜空中的花火,禁不住会想,这是不是人生的预言?
像花一样稍纵即逝,却在夜空中释放出璀璨的光芒。
不知何处有个书生在呢喃“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能与天上的花火斗艳的,也不止花树。
凡人们的创造力在此展现的淋漓尽致,或者说,异彩纷呈。
虎气腾腾的舞狮一面争抢着绒球,一面行经水乡古镇的每一条青石铺就的小巷,每一座不霁何虹的长桥。
整条河灯火通明。
近看似星罗棋布的地上星宿,远看似遨游星汉的苍龙。
一条昂首阔步,鳞甲铿锵,大步走进新时代的巨龙。
漫天烟火为他送行,整河莲灯为他铺路。
伴着五谷丰登的喜悦,携着新的一年的祝福。
走向远方。
金桂
现如今,负笈的异乡早已变成另一个故乡;满城的金桂伴着正午的体能训练,伴着深夜的孤灯,也伴着浩如烟海的书卷。
当其盛放之时,颇有一丝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意味。
可惜,这场盛景只在深秋,与年关看似毫无瓜葛。
谁说花卉只能香留一时?
“取鲜桂花二两,冰糖一两;洗净桂花,加糖加水,均匀搅拌后封存”
——糖桂花
“桂花研磨成粉,与米粉混用,压制或蒸熟后压制成型”
——桂花糕
这些令人食指大动的花卉制品或是银耳上的一抹金黄,或是茶盏旁的一份小食。作为一名食花的怪客,在这里还莫名有些犯馋。
如今,亲手栽在庭院中的桂树也迎来了第七个年头,只可惜这姹紫嫣红开遍,都这般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而将来,不知是谁将抚着已亭亭如盖的她,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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