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元宵三五风光,月色婵娟,灯火辉煌。月满冰轮,灯烧陆海,人踏春阳。”元宵,中国新春佳节最后的狂欢,过了元宵,新年也就正式结束了。
在我的家乡温州,元宵习俗除了赏灯会,猜灯谜,让我影响最深刻的是温州地区独有的习俗——“分十五夜”,温州方言称之为“分麻麻”。只要谁家有盖新房或者娶新媳妇的,为了讨个喜庆,图个吉利,在元宵节这天就要“分麻麻(蚕豆)”给大家吃。
记得小时候住在温州老家,最有趣的就是元宵节这一天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分麻麻”。小孩子在白天去分,大人则在十五之夜去分,故称之为“分十五夜”。元宵节那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就按捺不住兴奋早早准备好出发了,那天清空了书包里的书,而且还特别挑选了口袋特别多的衣服穿上,上衣上下四个大小口袋,希望可以“满袋而归”。
出发前,在大人们的指导下,童子军们预先做好了攻略,设计好最优路线,那天一大早,那些喜庆人家早早打开大门笑盈盈地迎接我们这些“童子军”的到来。慷慨大方之家,只要我们一到,就舀上满满一大酒盏杯的“麻麻”,倒入我们的书包里,而我们也会很知趣的送上祝福:“分了麻麻,旺子旺孙。”“麻麻分一杯,生个男囝娒;麻麻分二杯,生个双生娒。”这种天真的童音飘荡在早春清亮的阳光中,很是温暖,听得那些住新房的人家和那些腼腆的新娘子脸上绽开了花。有些人家,在蚕豆里还会掺杂夹一些花生、喜糖,还有我们最喜欢吃的“油泡枣”。有些“大户人家”还会另外添上一个瓯柑,有时候蚕豆不够分,还会用一大根甘蔗来替代,这是我们最渴望碰见的,想想吃了香喷喷的蚕豆,口干了渴了,佐以一根满是甜汁的甘蔗,这是一种多么美妙和幸福的感觉。我们分来的蚕豆除了交一部分给父母外,其余的就是自己的“私有财产”了。
“分麻麻”的过程是快乐的,享受蚕豆带给我们的游戏乐趣也是无穷无尽的,分到的蚕豆除了品尝之外,我们还用蚕豆在桌子上玩起了“弹珠”游戏,看谁弹得远,输的人每一局都要“贡献”一颗蚕豆。除了弹珠”游戏,我们还玩“猜单双”游戏,一人手里攥着一把蚕豆,另一人猜,猜对了可以赢走手里的蚕豆,猜错了就要拿出相应数量的蚕豆,两人轮流进行。气氛格外热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蚕豆特有的香气。后来随父母迁居杭州以后,再也没有吃到那夜似的“麻麻”了。每逢元宵节,外公外婆有时候会带来元宵的“麻麻”,但是,已没有了当初的味道。
独怜火树千春妍,元宵一缕麻麻香。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充满乡情童趣的传统习俗已渐行渐远,但那熟悉而温暖的画面仍历历在目,今年的元宵,由于疫情原因,防控需要,我们也响应国家号召,就地过年,城市里没有了农村的独特乡情,没有了那一份独有的习俗。但此刻,我的心是温暖的,我感受到了那份乡情,那份纯真,那些美好的记忆。
我遥望长空,迷雾虽遮隐了那轮明月,但我相信,只要我们携手同行,心怀信念,共克时艰,一定能驱散阴霾,迎来春暖花开,到时明月必将走出乌云,“故乡蚕豆那种特有的香暖弥散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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