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就像一服中药,熨好我心头的疮疤。
一味黄连
印象中,春节对我来说并不激动。奶奶只喜欢最小的妹妹,奶奶对妹妹的宠爱多的快要溢出来,相比之下,我与姐姐就显得惨淡。
大家兴致勃勃的讨论过年时,我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一句:“还不错。”
回忆中的过年,像一味黄连,苦不堪言。
一钱萝藦
今年不一样,奶奶执意要和妹妹去阿姨娘家过年。我们一家今年去外婆家过年。我坐在车上,心里隐隐的感觉,感觉这个年会很不一样。
就像吃了一钱萝藦,微微的甜,还有一股辛辣,在胸腔中涌动,体内的血液仿佛被辣的沸腾了。
一两无花果
一切都很和谐,我心里甜滋滋的。
除夕的早上,我从二楼阳台俯瞰,两个圆溜溜的脑袋——哥哥姐姐在水池边洗菜。我像个领导一样,从二楼晃悠晃悠到一楼。“领导”看见两个“小杂工”卖力的干活,心里很满意,打算晃悠走,诶,突然“领导”余光瞄到了一个水桶,不得了——里面有几只螃蟹。
青黑色的螃蟹吐着泛着彩光的泡泡,笨拙的挪动它的身子,想要越狱,只可惜啊,奈何桶太高,桶壁太光滑,囚犯没能越狱成功。
说实话,领导我挺心动的,真心想要逗一逗这几只螃蟹,但是要冒着被钳子夹住的风险……那,还是算了。
不过,知我者我哥也。
“想玩?”他正择菜叶,转过头来冲我眨眨眼,小声叮嘱,“去拿双筷子来,哥教你怎么玩儿。”
是你自己想玩吧。我撇撇嘴。算了,不管怎样,要骂也是两个人一起。再说,外婆那么宠小辈,才不会骂。
身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
我接收到信号,溜去厨房捞了两双筷子。端着小凳子和哥哥一起坐在桶前。我先一步,伸出筷子对小螃蟹下了毒手,左右手各一根筷子,分别去戳螃蟹的两个大钳子,它傻乎乎的,在钳子一张一合之间,夹住了筷子,我捏着筷子就轻松地把一只大螃蟹举起来,我高兴地晃着筷子,像胜利的军官宣示他的战利品那样,向哥哥炫耀。我哥更皮,一双筷子直接伸到青蟹白花花的肚子下,一夹。一只硕大的螃蟹就被牵制在哥哥的筷子之下。我晃着螃蟹向哥哥的螃蟹撞去,哥哥也不甘示弱,一场螃蟹大乱斗就开始了,我的螃蟹两只钳子都夹着筷子,腾不出手来,只能无力地吐着挑衅般的泡泡,哥哥的就不一样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大螃蟹,威武的挥着钳子发动进攻,先是左边来一下,躲开了。我暗叹,好险。紧接着就是一记右勾拳,我慌忙的一边抖筷子,一边躲,想让我的螃蟹快点松开一只钳子以便迎战。没想到这不抖不要紧,一抖吓一跳,螃蟹的钳子活生生让我晃下来了。我和哥哥看到这一幕,马上噤声,惊慌失措地观察四周有没有人。好极了,没有。我幸幸然的叹了口气,扭头和哥哥对上视线,就像某个节点的开关被打开,两个人莫名其妙的笑起来,我笑的筷子都扔在一旁,一边拍大腿,一边笑。哥哥也没好到哪去i,笑的凳子都没坐稳,直接翻到地上去,我和他更停不下来了。
“你们两个加起来还没三岁。”姐姐走过来一人塞了一块东西堵住了我们的嘴。甜甜的,浅浅的,还带着清香。
我好不容易停下来,撑着凳子喘气,嘴里含糊不清的问:“这什么啊?还挺好吃,我还要”
“无花果干,舅妈从杭州带回来的,她说甜的,就知道你喜欢吃。要吃自己拿去。”
“走,去吃。”哥哥拍拍我的头,起身朝家走去。
“回来,收拾东西。”姐姐没有感情的一把揪住哥哥的领子。
无花果的味道还残留在唇齿间,甜的,平淡的天,岁月静好的甜。
一株扶桑花
除夕夜的团圆饭也津津有味,除了哥哥没择干净的菜叶,一切都显得其乐融融。
饭后,大人们有他们的忙碌,该串门的串门,该打麻将的,打麻将。我们小孩子也有自己的快乐。
“来来来,打牌打牌,输的往脸上贴纸条,愿赌服输啊。”哥哥姐姐们兴致勃勃地翻出扑克,移茶几,忙的不亦乐乎。几轮下来,每个人脸上都“精彩绝伦”,不能对视,一对视,一看到对方的脸,就笑的人仰马翻。
如长在峭崖上的扶桑花,一种幸福感,在我心中悄然而生。原来一家人,是可以这样和谐美满的。
我愿吧之前过年的所有苦恼与今年的欢乐熬成一服中药,熨藉我心头的疮疤。
希望今后每一年的春节除夕,都能这样。
岁岁年年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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