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的第一场雪,竟真的来了。当大家还在打趣都忘记了还有下雪这天气,雪已经乘着雨为大地披上银装,随着一道车辙画进了外婆家的院子,我也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乡下。外婆家厨房的玻璃上布满了雾气,饭菜的香味顺着窗户缝隙溜出,宽敞的大院,静穆的田野,远方清晰可见的群山,这一切无一不在向我说着:“欢迎回家。”
“外婆好!外公好!舅舅、舅妈好!”
“哎呀,豪来了!快坐下,马上就能吃饭了……小杰、小俊,哥哥来了……”
我环望四周,崭新的门槛,古色古香的新的红木桌椅,雪白的墙和美丽的大理石地板,我发现这已经不是我印象里的破破旧旧的老屋了,不禁呆在了那里。舅妈见我瞧出了神便问到:
“豪,这老家装潢的怎么样,这可是咱大家一起设计的!嘿,好多邻居都来瞧呢!”
“真好看,又素净又大气。”
“就是,现在生活确实是好了!”母亲随声感叹道。
突然,一件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物品映入了我的眼帘。这是一台老旧的缝纫机,针头已锈迹斑斑,台面积满了灰尘,雪白的踏板也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儿时,我总和姐姐抢着踩缝纫机,舅妈担心着我们的安全,不准我们踩踏板,只是搬两张小板凳,让我们在一旁帮着递线和布。想着想着,我不禁走近缝纫机,拂去台面上的灰尘,看见自己曾偷偷在上面刻下的名字,傻笑起来。舅妈听着笑声走了过来,看我盯着缝纫机便说:
“走,一会带你看看舅妈的新工作!”
等吃完饭来到了湖边,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夕阳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鸭子和大鹅从湖心准备游回家;靠岸的水地被方框分成了区块,栽满了菜;水被引流到了田里浇灌着水稻,湖旁的田野里,白色的鸟儿正打算唤醒沉睡的机器怪兽(拖拉机);远端的树种的笔直,月亮藏在林间躲着太阳,雪则给这一切穿上了白衣服。
我又呆住了,这和我小时候记忆里脏兮兮、乱糟糟的湖完全是两幅面孔!我兴奋地跑上桥,享受着被美景怀抱的喜悦。小辈们看着久违的积雪,兴奋地打起了雪仗;母亲则借着大雪,牵着好久不见的外婆拍照,打算发朋友圈。舅妈向我招呼了一下,然后带着我去了一块雪地。只见舅妈俯下身子,撸起袖子,将手扎进雪里,然后一挖,一道银光闪闪的小轨道便钻了出来。随后舅妈站了起来,指着隧道的起点说:
“看,这就是舅妈的新工作!现在人工缝纫是不‘潮’了,也太慢了。当时我还打算在家里当全职主妇,可是终究闲不住啊,正赶巧别人说咱老家要搞旅游发展,我便跑来充人手。怕适应不了新工作,我就去叫村长给了我‘小火车售票员’的工作,本来还担心会没人来,寒了咱村的心,没想到城里人特别喜欢这的风景,还说咱村和蔼可亲,淳朴可爱!再偷偷告诉你,这活不仅比缝纫简单,钱还拿不少!不仅这些还有住我们旁边卖豆腐的阿婆,现在去‘农家乐’的酒楼里当厨子呢!还有住我们村东的那个开小店的姚姨,现在去‘小火车’当‘列车长’呢!现在大家聚在一起都是在想点子,毕竟是‘自己’的产业啊。你去看看其他的游乐设施……”
随着舅妈的话语,顺着轨道走向终点,我看见那被雪勾勒出的轮廓的建筑,就像是游乐场一般,星星点点,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晚间,月亮不躲躲藏藏,上了山,整个乡村都在酣睡,但远处的工地还亮着灯。我想着以前舅妈常常为了顾客的修补订单也提着灯,熬着夜,还得打起精神防止被扎到。记得一次舅妈扎破了手,我还担心的嚷嚷换一个工作。而现在,想着舅妈谈论她的新工作时的笑脸,我不禁打心底里为舅妈高兴,为老家高兴。工地勾勒出了新村,新村酝酿着舅妈的美梦。我也闭上了眼,搭上了通往游乐园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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