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像一个风筝,在异乡生活久了,手上的风筝线便愈发得多了。待一天,解开着风筝线,解开着绵绵无尽乡愁之时,年便到了。此时,空中的风筝各奔东西,沿着风筝线寻那归途,一头栽进各自的乡土。人们怀着自己独特的期待过年,我便把此期待注入进一道菜与那热闹的鞭炮声。
除夕夜,年夜饭是必吃的。一群人,围着圆桌,双手举起酒杯,齐声喊道:“干杯!”这年夜饭才算个开始。海蜇、白切鸡,春卷引餐桌上的人开胃;清炒时蔬、炒粉丝,芹菜豆腐干算打个陪衬;蒜末龙虾、红烧猪肘,烧卖的出现,让人们再也不可耐了,大转盘上一下多了几双筷子,有的小手放在转盘上,等一个没人的时机想把菜转到门前。或是太天真,等的这功夫,几盘菜却也没剩多少了,只得从妈妈们的碗中尝点新鲜的。筷响叮当,称赞声的嗡嗡响成一片。这厅堂下的五桌人,其乐融融。金黄,火红的线条交织成的地毯便为这气氛添了光彩。
年夜饭时间过半,可算盼来那道菜:相亲把菜端到邻桌时,沁鼻的韭芽香已经能被察觉了——韭芽肉丝。此时我环顾桌上的人:还沉浸在红烧肉带来的幸福感中呢。既然这样,那我便先下手为强:这道菜并不像蒜末龙虾那般华丽,也不像清炒时蔬那般爽口,但它无不向我诠释着细腻与鲜美。它很朴素,一眼看过去,只有青青白白的韭芽和匿藏在其中的肉丝。只有把它夹到碗里才知道,每一根韭芽和肉丝上都故意似的沾满了汤汁,在大厅亮黄的灯光下,晶莹剔透。如此细腻的感觉,我也未曾在炒粉丝中体会到。它们在碗中尚未凉久,却已勾引着舌尖味蕾尝上一筷子,我便把它们送入嘴中。吸一下,汤汁便在舌头上铺开,不咸不淡,正是专属于这道菜的鲜美。一筷子下去。品了鲜味,尝了朴素,就是那韭芽的清香久久不得散去。
吃饱喝足,戴上耳机听音乐消遣是我的习惯,但也常常是无用之举,因为厅堂的喧哗胜过耳机内的声响。所以这一次,我选择戴上耳机走出厅堂。
此刻,我为我耳旁解了喧嚣而庆幸,同时也为此而感到遗憾:漫步于小道,明明两旁都是人家,却只隐约有一旁的声响。摘下耳机,最清晰的竟是自己沉默的信步声。只能望着马路上路灯肆意射出的光芒,闭了眼,却也又浮现在眼前,然而它的声音已被四周的安静落寞代替了去。似已万籁俱静,而远处的一声清晰却又模糊的“啪!”却又不小心把我拉入儿时放烟花的欢乐回忆之中。的确啊,我只不过听到的是远处传来的鞭炮声,我只能远远地看,静静地听;记忆里的我,也只能远远地看,远远地听……
微风起,逐风去,红叶作新装,萧萧瑟瑟伴残阳。人唤起,随唤去,曳落一地红,满眼落寞代烟火。迎新风踏心晚寂,幸有韭香暖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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