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过年,妈妈总是早早地开始忙着置办年货,去超市购买各种各样的点心,比如瓜子、八宝饭等。但我最期待的莫过于在除夕夜吃到香甜的汤圆。也许是佳节让我心情畅快,又或许是佳节赋予了汤圆意义,总之我在除夕夜吃到的汤圆是最美味的。但是妈妈却说:“我还吃过更美味的汤圆!”我问妈妈是什么汤圆,但她总说带我回老家就知道了。于是我总期盼过年的时候可以回到老家。终于,今年疫情结束后,妈妈带着我回到了老家,在大家高兴地寒暄之余,我看到了院子里的石磨子。它大大的,圆圆的,静静地待在院子的角落,上面积着薄薄的一层灰。我好奇地问妈妈这是什么,妈妈的眼中出现了几分怀念,回忆起了她小时候过年的情景。
她说,记得以前每每快要过年的时候,妈妈的奶奶总是比平常都要忙碌,除了准备年货,她还自己做很多小点心。那时的妈妈一心只想着玩闹,都已记不清太奶奶都在忙碌什么。但她的记忆里一直有这样的画面:太奶奶瘦小的身躯和手臂吃力地推着石磨,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天里,她的额头上依旧渗出满满的汗珠。妈妈问这是在做什么,太奶奶笑眯眯地对妈妈说:“奶奶在磨糯米粉,给我们家‘小吃鬼’做汤圆吃!”太奶奶还让她帮忙把混了水的糯米一勺一勺地放到石磨子的洞里。妈妈总是很高兴,煞有介事地往石磨子里加糯米,似乎在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随着太奶奶一圈一圈地推磨,白色细腻的糯米粉从石磨子里流出来。等水磨粉干了后,太奶奶就会把它们揉成一个一个的糯米粉团,再把黑芝麻、豆沙、肉馅等料炒熟碾碎,制成馅料,接着再把馅料包入糯米粉中,汤圆就做好了。煮汤圆之前,太奶奶常常会把汤圆放在灯光下看一看,看看是什么馅料的,是甜的还是咸的。太奶奶有时会把甜的咸的混在一起煮,妈妈只要吃到咸汤圆就会惊呼:“奶奶,我又吃到咸的了!”这时太奶奶总会开心地笑。
慢慢的,好多年过去了,石磨子旁的小小身躯不见了,石磨子也没有人使用了。我也终于明白,那个神秘的美味汤圆是什么了——那是妈妈对童年的回忆,更是妈妈的奶奶对她深深的爱。
几十年过去了,妈妈从一个顽皮的小孩变成了为生活忙碌的中年人。我想,妈妈现在吃汤圆的时候肯定会回忆起小时候她和太奶奶一起磨糯米粉的情景,对她来说,太奶奶做的汤圆应该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汤圆。
古诗云:“桂花香馅裹胡桃,江米如珠江水淘。”一颗颗小小的汤圆倾注了三代人对年味的渴往与对新年的期盼,更寄托了对亲人的思念。每年除夕,汤圆都是我家年夜饭不可缺少的一份子,它不仅是连接我与妈妈童年的纽带,更是对传统文化的传承,它见证了我们生活的变迁,也包含着亲人间最可贵的快乐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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