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我经历了这么多个如此这般的日子,可它终于这么突然的到来了,不禁还是有点惶恐。
这几天家里的陈设都变了许多,藏污纳垢的老巢也被一一发现,让老主人一一端了。茶几上常驻的一堆瓜子壳被下了逐客令,窗户在旧报纸的摩擦下悄悄消失,印着两只穿红衣的牛的褪色对联被印着两只金虎的对联封印,不禁感叹改朝换代不过如此。老主人说今年的春节大家伙就不聚了,毕竟疫情防控。可我心里明白自己的命运却是不会变的,雷打不动的习俗让我不禁寒颤起来。
菜地里一些蔬菜已经被摘下,家里的锅碗瓢盆底焦的、蒙灰的、垫脚的都拿出来搁在厨房里了。女主人带着一家和大大小小的包回来了,帮着除园里的杂草,摆弄摆弄上次种的花草,盼着开春盛夏的繁华。
两个小主人被赶到二楼去写作业了,在我看来却是成人之美,盲猜他们在自己的老窝里狼狈为奸的打着游戏或是看电视剧。
隔壁家的烟花已经开始放了,今年似乎少了几炮,但美丽依旧,在夜色里绽开绚烂又消逝在坠落中,下面必有几声无知的狗叫应着。
时日越来越近,红色的年味儿越来越浓。胀气年糕下烧红的煤炭,摇电枝头上鲜红的灯笼,拥堵村口外暗红的车灯,鼓鼓红包里淡粉的毛兄……
在此起彼伏的炮竹声中,鸡舍里开始了骚动。小安是去年过年走的,老任一直是鸡舍里下蛋的行业垄断人,左思右想今年确乎是轮到我了。姐妹弟兄们似乎也有料到,时不时眼霞悲伤:近期的伙食死对头也少抢了,倒也算是一件唯一的称心事。除夕夜的前夕,我饱餐一顿,想着明天自己挣扎的样子,进入了梦乡。
确实,我是一只鸡,一只今年刚好适用于年夜饭的鸡,我的春节好像不怎么快乐。
除夕夜的晨光见证了我脖子一歪舌头一吐前的挣扎,洗了一个烫水澡,光溜溜的躺在盆里,等着挨刀。
黄昏里,我见老主人手起刀落,又一顿操作,我便躺进了大锅里关禁闭,说了一整胡话后,终干到了重见天日的日子。金黄的鲜汤浮着一层油,白白的我躺在其中,端上桌便是筷子们的焦点。你若是尝上一口,定能品出我骨子里的年味儿。
我的春节,便是如此过的。
有人说春节的年味儿越来越淡了,我回想起鸡舍里红色恐怖日,不禁摇摇头,这还算淡?用我鲜美的汤浇上,还算淡?你还要我怎样?
年味儿在五千年长的深巷里,散着属干自己的香气,变没变,淡没淡,品酒的,需自己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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