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心似箭,今年要到爷爷奶奶家过年,爸爸的车子带着我们一家三口在高速上飞奔了大半天,才终于慢了下来。“醒醒,下高速了,马上到奶奶家了”妈妈摇醒了裹在朦朦胧胧的睡意中的我。
透过有雾气的车窗,我惊喜地发现外面居然下起了白色的雪花。飘飘洒洒的雪刚下不久,像一缕白纱,若有若无地盖满了眼前的大地。
“白纱”里几个晃动的人影叫停了汽车,他们也是一身白,要不是带着蓝色的口罩,手上拿着指示牌,还真难分清楚哪儿是雪哪儿是人。车子停稳后,爸爸摇下车窗向他们问了新年好,一股凛冽的寒气急不可耐的从前车窗冲到后座,扑了我一个寒颤。一个蓝口罩的叔叔在车窗外也跟我们问了声新年好。
“都大年三十了,你们还没休息啊?”爸爸问道,蓝口罩的叔叔查看了爸妈的绿码和行程码后说:“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才能过好年啊。”然后询问了一下我们的信息,就指引着车子往右边的辅道里开,辅道里已经停了很多我们这样的车,看来都是刚下高速做核酸检测的。
路边还搭着两个蓝色的大棚,一个长一个短。长的棚里面有二十几个人排着队伍,有的低头操作手机,有的相互寒暄聊着天气,都冷得直跺脚。另外一个短一点的大棚里,站着两个穿着白色隔离服的工作人员,一边核对人名,一边采集核酸样本,在“啊——”的一声后,快速把采集好的棉签放进一个玻璃管里。做完两三个后就停下跺跺脚,搓搓手,然后继续采集下一个。
在队伍里排了十分钟不到就轮到我们了,我原先对下雪的兴奋已经荡然无存。无孔不入的冷风下,我不停地快速跺着脚,恨不得把身上的寒气全部抖到地上。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一个听上去不比我大太多的姐姐的声音问我——终于轮到我了,核对好姓名后,她开始拿出棉签给我口腔唾液做采集。我们离的很近,隔着玻璃面罩我看着她专注地眼睛,面罩上时不时的粘上几朵被斜风吹进来的白色雪花,又迅速被融化成微小的水粒。我还能很清楚的听到她衣兜里的手机振动声,规律的轻轻响着。“好了,新年快乐”玻璃面罩后面的眼睛微微向下弯了一下,她给了我一个美丽的微笑,同时又把微笑转向排在我身后的人。
“谢谢医生,您的电话好像响了”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她冲我笑了一下,接了那个一直响着的电话:“好的,我还在忙……没那么快,你们先吃吧……我要先挂电话了”,然后转身对排我后面的人说道:“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上车后,我趴在后座背上,从车窗往外看。外面的雪愈发的大了,蓝色的大棚顶上已经全白。队伍的长度却一点没少,前面的车辆刚离开,新来的车辆又会补上,里面钻出一双双喜气洋洋的眼睛,那是一份份准备过年的喜悦。白衣服蓝口罩的工作人员在白雪织成的纱幔里来回走动指挥着,两位检测的医护大姐姐仍旧不停地忙碌着,井然有序,浑然不觉马上到来的新年。我不禁想到那位医护大姐姐的手机振动声,手机那头应该就是家人暖暖的红色的春节,手机这头是一个冷冷的白色的春节。
随着车子启动离开,车窗后面慢慢变成一片白色的世界,但我知道那片白色里面有一个不一样的年,那么让人温暖,那么让人安心。
经常听到身边有人将春节分为现在的春节和曾经的春节,然后进行对比——感慨着:年味变淡了。曾经的年花灯璀璨,现在的年没有了;曾经的年爆竹声声,现在的年没有了;曾经的年人来人往,相互串门拜年,现在的年也少了很多。
年味就真的淡吗?没有!而且现在有了新的温暖。突然来袭的疫情和疫情的反弹下,全国人民众志成城,许多人选择就地过年。没了传统的沉甸甸的红包,却收到了微信金灿灿的红包;没有了与亲人面对面共进年夜饭,却能通过视频与亲人聊天说笑。无复屠苏梦,挑灯夜未央。听闻不到往昔的爆竹声,赏不了缤纷的烟花,但这个年让我们更加安心,更加温暖。
与外国面对疫情的躁动不同,中华民族有着与身俱来的美德:守纪律,懂奉献。春节本来就是最能体现中国文化底蕴的节日,正如人民日报说的“春节作为每一年仪式感,呈现的最盛之时,人们不论归乡也好,团圆也罢,这些最隆重的仪式,寄托了中国人内心,最珍贵的情感,也承载着中华民族内在的文化归属感”。全国有多少医护人员在除夕夜加班,在寒风凛冽的晚上,在气温冰点的早晨,守护着我们的这份归属感。让寒冬变得如此温暖,他们身上的白色防护服成为年味所蕴含美好情感一部分,这才是我们心中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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