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个箱子跟随着快递员的敲门声进入了家门,里面竟是外婆寄来的年货:响铃,八宝菜,笋……每种菜都用盒子装着,或用袋子包裹得严严实实。我盯着各色的年货,不由出了神——
外婆家位于一个小村庄,尽管那里不是很大,但每逢过年过节,每户人家都会做一些令我们垂涎的美味。
响铃。记得一年除夕,一家子人都在厨房中忙碌。那时厨房还有用砖瓦砌成的灶台,直直的烟囱通到房顶,一口大黑锅架在灶台上,木柴点燃的火,在洞中噼里啪啦的欢腾着,袅袅的炊烟在上方的房梁周围环绕,空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外婆和姨婆拉来一块大砧板架在木桌上,用一些薄薄的豆腐皮和肉做着响铃。她们招呼我们也来,我,姐姐和表弟马上一人搬来一个小板凳,围在桌旁跟着学。我们先看了一会儿长辈们的做法。我看着她们用双手娴熟的把肉铺在豆腐皮上,看着她们用豆腐皮把肉裹起来,看着她们沾了水,把豆腐皮封口固定。总算看了点名堂出来,等到自己操作时,却搞砸了。薄薄的豆腐皮比纸还薄,一不小心就会弄破。然而我们并不在乎。一边闻着豆腐和肉诱人的香味,一边乐乎乐乎地把包着馅的响铃一个一个堆到一起,仿佛欣赏奖状一样“欣赏”他们,我们别提有多高兴了,等到要吃时就把三两条响铃切成小块,炸的金黄酥脆。这是一道“不败”的经典。
八宝菜。这是一道凉拌菜,说是八宝,其实并没有八种菜。橙的胡萝卜,黄的豆芽菜,棕的豆腐干。菜的种类虽不多,但颜色十分协调,味道也不是一般的美味。只要有这道菜,我们都可以就它吃穿两大碗饭。这,成了过年的一大必需品。
笋扣肉。最忘不了的就是它了,每每回外婆家过年,一定少不了它的身影。那时去亲戚好友家吃饭是常有的事,笋扣肉却是顿顿必备。一大桌人,围着一大桌菜,吃到兴头上,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嗓子:“馒头来喽——”话半才看到人,窝下夹着一筐馒头,笑盈盈地来到桌旁走一圈,一人或两个馒头夹走,这筐馒头也就空了。我们每次都把馒头掰开一条缝,夹满了笋扣肉,塞到嘴前,咬一大口,任由酱留下嘴角。鲜嫩的笋,肥美的肉,热乎的馒头。这,成了年夜饭的象征。这馒头也和一般的不同,白扑扑的身子上面还印着红色的图案,多半是莲花或“囍”字,为年夜饭增添了一丝喜气。笋扣肉也可以凉拌吃。在家里,我们也常常偷偷来到厨房夹一筷子,流一嘴的油。这,承载了年的味道。
今年过年,我们留在了杭州,爸爸妈妈提前买好菜和干货囤在家中。第二次就地过年,在一小桌菜和外婆寄来的年货中度过了。虽不那么热闹,却也其乐融融,每个人心里都是那么暖——爸爸做的菜带来了一致好评;外婆家的年货,则带来了过往的回忆和年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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