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像只猫,慢慢地爬上屋檐,夕阳染红天色,耀眼的光撒在湖面,白瓦红墙,衬得村子闲静舒适。这是我来到爷爷老家的第一感受,这里没有城市的繁华,没有人山人海、川流不息。
爷爷的老院里,入眼就是一棵庞大的桂花树,还有树下的一椅一人一扇,爷爷手拿蒲扇坐在摇椅上,地上的影子摇摆不定,蒲扇晃啊晃,他可能是有些乏了,手垂落下来,扇子应声落地。虽然不想惊扰他休息,但刚来总得打一声招呼“爷爷,我来看您啦!”“哎呦,我的乖孙儿来了啊,可算是有人陪我这老头了。”爷爷答道。
我看着他急忙从摇椅上下来的身影,手拄着拐杖,脚步不稳,不禁轻呼了声:“爷爷,您慢点,不急”。阳光下,一高一矮的身影走在一起。
许是作业写得我太枯燥了,觉着每天陪爷爷晒晒太阳,在树下的摇椅上聊聊天也不错,于是树下的摇椅变成了两把。我就每天陪着他在这儿静坐一下午。
有时,他会心血来潮,要给我变魔术,结果只是蒲扇跑到了我的手里;隔天,他又让我陪他下棋,不过摇椅下的棋子好像多的有点数不清;有时,我坐着坐着,脑袋里开始打旋儿,就在摇椅上睡着了,模糊中,他在用扇子为我扇风。那双宽厚,带着一层薄茧的大手握着蒲扇,赶走了令人讨厌的蚊子。
那个带着冷风的下午,我和爷爷又在树下聊天,一切都跟平常一样,只是爷爷说话时在咳嗽,我看着他的老式中山服,起皱的黑色西裤,以及用麻草编的鞋。兴许是有些着凉了吧,我这样想着。可不一会儿,我问了一个问题,他却倘久没出声,我叫着“爷爷,爷爷”。可他再也没回答我了。
那天我记得最清楚的是120的警笛声。
爷爷去世了,毫无征兆的。自此以后爷爷的老院里只有一椅一扇了,而那个握扇之人却再也不会回来。
这也许就是人生中的最遗憾吧,当你在享受爱时,爱却悄然离你而去,在你来不及珍惜时,他似绝情的武士,果断抽身离去。可幸运的是,这些爱我们的记忆会在所有被爱人的心中,永不老去……
望世间所有亲情,都不随时间远去。
——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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