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是春节的重头戏。在我的家乡——安吉,那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地方,年味十分浓厚。大年三十,在奶奶家中,大圆桌上摆上丰盛的菜肴,一大家子人欢聚一堂,其乐融融,这时候奶奶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讲起了从前过年的故事……
1962年春节
这年奶奶才6岁,是她有记忆的第一个春节。那时候蔬菜都是自家种的,但是油和盐都是凭票供应的,做菜的时候舍不得放,做出来的菜没啥滋味儿。荤菜只有两道——一碗粉蒸肉和一条红烧鱼。鱼是要用粮票去换的,只为了年夜饭上讨个彩头——年年有余,但是这仅有的一条鱼自家人都不敢动筷,只有客人来了才能端上桌,奶奶和几个兄弟姐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当然那时候也有属于孩子们的美食,锅巴、冻米糖、麦芽糖……每个孩子能分一点儿,那滋味真是难忘啊!
讲到这里,奶奶不禁咂了咂嘴,眼角泛出晶莹的泪花……
1982年春节
这一年物资供应已经放开了,做年夜饭的时候,油盐酱醋都充足了,每道菜终于有滋有味了。家家户户每年都养猪,过年之前杀年猪可是村里欢天喜地的大事,在那一天可以吃到猪血、猪肚、猪头肉,但是猪肉可是不能敞开了肚子吃的,必须留下来腌制储存,这可是一家人大半年的荤菜啊。吃罢年夜饭,奶奶带着年幼的爸爸去看村里的舞龙表演,那真是一年中最热闹的一晚啊!
这时奶奶出神了,望着窗外,仿佛看到了除夕夜灯火通明的村子……
2022年春节
今年,奶奶搬进了城里的新居,土灶台换成了燃气灶,用上了蒸箱、洗碗机……,再也不用担心缺什么,鸡鸭鱼肉是平日里餐桌上的“常客”,奶奶想的是如何把年夜饭做出新意、吃得健康。吃完丰盛的年夜饭,全家人边看春晚边聊天,突然大家的手机同时响了一下,原来是奶奶在家庭群里发来了压岁钱红包。
“这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啊!”奶奶悄悄抹了抹眼角,笑了……
跨越70年的年夜饭,看到的是变迁,承载的是情感,包含的是一代又一代人对幸福生活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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