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泗之间,杏坛之上,讲习不辍,弦歌不歇。
——题记
生命中的静气,吹散了杏林的低语,吹散了老者缺席的岁月,揭开一抹夕阳,一本书,一部典籍,一念文化。时隔干年,典籍里的故事仍如旧时鲜活。而现在,那些故事,就像干年前的杏花那样,在我心头绽放了……
那是两千年前的鲁国,春天的泗水滨,杏坛,那的杏花开了好多好多年,连绵十里,结成一片一片的白霞。
故事中的老者便坐在那片白霞下,讲述他创立的儒家思想,而在他身边的,是他的三干弟子。“不要因为我比你们年长就感到拘束”老者笑道:“谈谈自己的志向吧!”
于是,他的弟子如枝头热闹的杏花,谈起了治国方略,谈起了礼乐之教,谈起了宗庙会同……他们的思想,如同杏树的落花,沾着杏花的甜香。落在老者的衣襟上,却没有获得他的赞同。
曾点,你的志向是什么呢?
曾皙的鼓瑟声停了,直起身,道“我的志向和他们不同,我只想在暮春时节,穿着新裁的衣裳,和四五个年轻人,沐浴在春水里,在祭坛上唱歌,吹着风一起回家……”
老者沉默良久,拂去了衣襟上那片刚落的杏花,笑了。
“我是赞同曾点的。”
后来的故事里,老者带着他的“仁政”周游列国。那年,老者五十五岁。此后的十四年,老者就如当年泗水河畔落下的杏花一般漂泊却又乐观。鲁哀公六年,蔡国幽谷的春天似乎格外的冷,七天的围困,粮食的断绝,岁月似乎又在他瘦削的脸上添了几分沧桑。老者着一身破旧的袍子,面对仲由”大道是否存在”的质问,笑了笑,留下”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的感慨,老者将一碗薄粥与弟子共享,拒绝了陈国的邀请。
他说:“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岁也。”冥冥中,老者似乎看见了当年杏坛的落花,一片一片,恍若云霞,似乎看见杏花的衣摆在舞动,似乎看见自己的思想仍如年年盛开的杏花一般鲜活。在那天,老者得知了楚国国君离世的噩耗,也就在那天,他决定回鲁国,整理典籍,教更多的人修为君子。
泗水河的水流了两千年,一直流淌到现在;杏坛的杏花开了两干遍,年年都像落在老者身上的那些花儿一般美丽;老者的名字留了两干年,却从来没有缺席过未来的岁月,他弟子整理的名为《论语》填补了老者离去后的岁月……<!——
老者的名字叫作孔子。
现在,我坐在蓝光屏前,在时光一头,隔着屏幕,再一次看见那白发须髯的老者,隔着干年岁月,露出欣慰的笑。站在时光那头,老者又在杏花树下,他看见孟子念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看见郑玄重新解注论语,看见朱意说着“国以民为本,社稷亦为民而立”的思想,看见后人用典籍,一点一点,填补了他缺席的岁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我已老,你们还年轻啊!”人群中央的老者早已泪流满面。
下午的太阳透过玻璃,照在身上斑斑驳驳,我起身再一次拂去《论语》上的灰尘,就像我曾经站在杏坛前拂去故事上的灰尘一样,感受到了生命的静气,感受到了典籍中藏着的岁月。<!——
典籍中的人老去了,修典籍的人老去了,但是典籍却像年年开放的鲜活的杏花一样,不会老去。它填补了典籍中的人缺席的岁月,从古至今,声声不息。
恍惚间,我似乎回到了过去的某天,一片杏花飘过窗杨,落在我身上,我听见了杏林的低语,听见了杏坛前的弦歌,我看见了老者的缺席岁月,看见了泗水边的讲习,我合上了一揭夕阳,一本书,一部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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