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儿随手拾起一块石头,朝着山顶丢去。“唉,老乡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嘴里吐出的气像白烟,散到空气中,“呼!”北风吹着,老鹰惊空遏云的叫声让他泛起了鸡皮疙瘩。
伍儿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七年前,他出村上大学时,村里人都来送行。看着四面环山的小村子,他立志要改变村里人的命运。大学里他下定决心,从旁人看似前途无量的计算机系转到了农业系,同时他又额外学习了经济学。在七年里,他拿到了一个博士学位和一个学士学位。毕业后,他拒绝了许许多多的大公司抛来的橄榄枝,向党发出申请,回乡做了一名普通的村委书记。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村里许多人都不配合他。宁愿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田,也不愿意响应国家号召。“读了几年书,就来我面前指手画脚了,你还太嫩过哩!”这是他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在简陋的办公室里,只有风声和偶尔划过的鹰叫声陪伴他,过年的氛围似乎对他避而远之。
“穷人最缺乏的是成为富人的野心。”耳边回想起巴拉昂的话。看着雪山上一只孤傲的老鹰,他的思想产生了火花。他整夜筹划着,在他人生最难的除夕夜,灯光映着他坚毅的目光。
第二天,正值大年初一,全体村民自发集中到庙里,看着村民虔诚的叩拜,祈求神灵保佑他们五谷丰登,伍儿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祭祀后,伍儿请大伙到山顶看看,这儿至今仍保留着新年出行的习俗。大伙沿着村边转个圈,惊喜中捡回件颇具象征意义的物件,讨个好彩头,求得一年的好兆头。一步又一步,他有意带领村民向着鹰的山峰靠拢。看,老鹰!一个孩子先叫起来。李八叔在几秒内抄起猎枪对准了老鹰。
老鹰对伍儿“咕咕”的示好。“八叔,放下枪。”伍儿说到。
“可老鹰……”李八叔没有说下去,但他的心底却产生了一丝波澜,放下了枪。
“他在重生呢。”伍儿笑着对大家说,“在四十岁的时候,老鹰只能带着巢里,将喙用石头敲断,用新喙将爪子和羽毛一个一个地拔出,直到重新生长为止。之后,他又能活30年哩。”
“我问大伙,你们想不想变富?”
“当然喽。”大家喊着。
“那让我们像老鹰一样‘重生一回’行吗?”伍儿一字一顿地说着,声音在山谷里响着,回荡在所有人坚定地眼眸里。
春节的喜气洋洋终于让伍儿有了生气,他来不及休息,联系上级领导,提出规划方案,向党请求帮助,确定资金来源,打通宣传与销售通道……当卡车一辆接一辆的驶进破旧的村门的时候,所有人的心也落地了。
……
五年后的春节。
“小伍,吃个苹果!“王婶地声音远远地传来。“咱都富起来了,你还那么劳累。别的村都顶羡慕呢”她一边笑着,一边削着苹果,远处传来孩子们欢呼的声音,啁~啁~,鹰的叫声响彻天空,又是一个喜气洋洋的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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