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肯住,看看又新春。
腊月寒冬,本该寂寥枯瘦的大地却张狂地燃起一张焰织的网——树梢悬的小红灯笼,正门贴的烫金对联,灶神前的祈福红烛……
如火如荼的气氛正在这张网上紧锣密鼓地发酵着,而此刻室内的我,正在数道目光下紧张地研究着电视机——爸爸是名医生,今日恰逢他值班,他只得在医院迎接2022年的钟声。不过,“新年新年”,那自然是年年新,现在地理上的距离可难不倒人们,这不,我正忙着研究如何通过电视与爸爸视频通话呢。
“确认连接”!一大家子都期待万分地盯着前方的屏幕,爸爸的脸很快出现在了面前,大家随心地谈天、闲话着。“现代的科技真是好!团聚的方式都不止面对面一种了!”爷爷忽而感慨,大家纷纷点头附和。
奶奶却叹了口气:“好是好啦,可规定也越来越多,那过年的滋味呀,总是缺了些,你看今年,连鞭炮都放不得喽!”听闻此言,席间沉默了几分,我余光瞥见角落的几包气球,心中闪过一计,急急接过话头:“我有办法!”
家人的目光瞬间被我吸引,屏幕那头的爸爸好奇地问道:“什么办法?”我故意卖关子不说,等起身拿起气球后,才接道:“我们把这些气球都吹起来,然后一起踩爆,噼里啪啦的,不也和鞭炮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闻言,大家皱眉思考起这个听起来有些不靠谱的方案的可行性,最后一致喜笑颜开,得出一个结论:“有新意,行动!”
语声一落,大家都像收到了号令,从柔软的沙发上兴致勃勃地站了起来。我将气球一个接一个地传递下去,只觉得这五彩的气球流水线就像一条丝带——虚幻缥缈,却让我们一家人紧密联系,相依相亲。家人们似乎也都有所感,脸上个个笑意盈盈,洋溢着幸福与温柔。
分发到一半,妈妈出言提议:“好啦,吹太多腮帮子可受不了,我们不如就吹十六只,寓意2022年一路六六大顺吧!”
“这个想法好!”一直未出声,含笑默默注视我们的爸爸突然开口了。爸爸妈妈几十年来风风雨雨,却还是依然甜蜜如初恋,我和姐姐心有灵犀地看向对方,故作不忍直视状,转过头掩嘴偷笑。
在这气氛感染之下,就连两鬓如霜的爷爷奶奶也精神矍铄地要求加入吹气球的行列,像是童心未泯的老小孩。不过到底是考虑他们的年龄与身体,最终只让他们出了一个气球的力。
终于,十六个“胖娃娃”乖巧地躺在地面,看看时间,离新年恰剩三分钟,我们决定立刻“点火”,于是——在新年的倒计时里,在黄澄澄的灯光下,在开怀畅快的笑声中,屋里响起一串爆竹般的响声,宛如盛开的希望与祝福。
都说“爆竹声中一岁除”,我这才真真正正地意识到自己又长大一岁,但还来不及我强说一番“少年愁”,屏幕那端忽然又出现几张陌生的脸:“新年快乐啊,医生!”
原来是听到声响后感到好奇的患者!在视频中互相问候后,我初次感到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与温暖……
腊月寒冬,2021在“爆竹声”中悄然离去,留下悠长的余味。诚然,岁月不住,可别忘了,岁月已赠予我们最珍贵的回忆。
2022,我在别样的体验中辞别旧年,拥抱下一程新鲜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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