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些凉风的秋日,我们启程来到了郊区一个山岭。山野村落中升腾起缕缕炊烟,伴随香甜的桃子味道穿过廊桥,在距离山顶一段旅途的栈道停下来。
白雾弥漫,不见山顶。奶奶好不容易从老家过来,腿脚不太好。一开始,还能勉强跟上,但随着渐远,已经跟不上我们的节奏了。于是,我被妈妈安排陪着奶奶在后面走。
“慢点,孩子,这附近有水。”奶奶开口说。我侧耳倾听,好像是有潺潺的流水声。我顿下脚步,听声辨别水的方向。在几棵树旁边,确实有一处湍急的泉水,泉水鲁莽的冲刷着水流中央几块不高的垫脚石,整体并不大。
有点出乎意料,奶奶直接跨步,想要上石阶。我没多想,迅速抓住了奶奶的手。
想起来,好久没有握过奶奶的手了。小时候天天牵着,她怕我走丢,怕我乱闯,怕我离开她的视线。离开一会就着急的满头大汗,小时候奶奶个子高,步伐大,爱牵着我的手。现在我长大了,再次握向她的手,但是好像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随着长大,挣开了她的手,要走出她的视线,在自己的领域闯荡,无意的,我迈的越来越大,却没发现,她跟不上我了。
“奶奶,别乱走。”说出这话,我反倒有股异样的酸涩。“来,站上来看看。”奶奶伸手将我拉上来。一个石阶,占两个人还是有点拥挤。水声,是蔓延,清脆,很好听。泉水通透,纯洁伴随着一点山间的绿色,满眼尽是盎。狭窄的通道,溢满的河水,山崖的坡度,使得他们一骑绝尘,争抢着通过,顺着一直流,不能回头。水流有点快,我心里有点发怵,“好快啊,我们往回走吧。”奶奶点点头,更加握紧了我的手,“好,往回走。”
我往回走,心在回头。脑海里想要回忆山里的无数景,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摩挲着她手上的纹,也回忆不起来她这两年和我交流的次数。心里一动,我感到愧疚。我在这个教育的大环境中,被无限挤压,推动。自此出发,很久没再次握过奶奶的手。到达,是我出发的理由,回头看,也是。
我未能登上山顶,只是陪奶奶慢慢的走,在这个有些凛冽的秋,我爱着盎然的山景,也爱这握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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