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中国人过年,年夜饭是很重要的一顿饭,可在我妈妈的家乡温州,除夕当晚的这顿饭却是和平常差不多的,我们的重头戏在晚饭之后,叫做“过年饭”。
所谓“过年饭”,就是吃完除夕夜的晚饭后,主妇们会再准备一桌丰盛的菜,留到大年初一吃,寓意去年的东西吃不完,到新的一年仍然还有剩余,图个“年年有余”的好意头。菜式一般有鸡鸭鱼肉,血蛤、鳗鲞等温州特色食物,还有豆芽、煎豆腐等等各有寓意的菜。这些菜摆放在专门的红色高脚碗里,撒上胡萝卜丝,希望在新的一年中红红火火,越来越好。
听我的外婆说,在她的妈妈那一代,因为孩子多,物资又匮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能干的主妇们想尽了办法让年菜看起来体面一点。她们会用素菜填满大半个碗,然后在最上面象征性地薄薄地铺上一层荤菜。在那时,一条鱼就是桌上最有分量的菜之一了,大家都舍不得吃,这碗菜,可以从年初一一直端到年初七。
到了外婆这一代,生活变好了,大家的菜式也逐渐丰富,再也不用为菜品发愁了,大家开始变着法地凑些吉利的数字,什么六六大顺,十全十美,家家户户的除夕餐桌都丰富极了。每一道在平常看起来很普通的菜,在过年饭里都有了美好的意义,比如年糕代表“年年高”,鱼表示“年年有余”,煎豆腐表示“见福,来年财运亨通”……
现在,我妈妈这一代在过年饭这件事情上就比较随意了,一般根据自己的喜好和家里的人数来准备,保证大家都吃得开心又不浪费。我已经拍着胸脯跟妈妈说,明年的过年菜我和她一起准备。
从太婆到外婆,再到我妈妈,时代变迁,温州人的过年饭形式一直在变化,但我想,我们对于春节、对于传统风俗的理解和坚持,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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