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小时候,春节除了载歌载舞的喜悦欢腾外,就剩下刺骨的寒风在吹啸,春风要等孟春才来拂面。可,今年春节,正月里便吹起了和煦的春风。
记忆里,春节是从奶奶买来面皮,和上春卷馅开始的。腊月二十七,吃过午饭,奶奶就端来馅料,铺上面皮,听着电视中传来的越剧摇头晃脑地开始了工作。奶奶手巧,没多会便能垒起层层春卷。
包完春卷,便到了买菜置办年菜的时候。这个时令的菜场,总是人头攒动、你争我挤的。提着菜篮子的,推着小车的,甚至素来不外出采购的人们,现在都聚在了一起。叫卖声,杀价声,从清晨便渐渐响了起来。
今年春节可不比往年……
外头的马路上,行人稀疏。街道的尽头,一排排冰冷的铁架子,在寒风中耸立。微动鼻翼,只嗅到细雨缠绵后泥土的清香,而没了满天的硝烟味儿;小区的大门,已经搭起了棚子,坐着几个穿着防护服,拿着测温枪的人……怎么是这个样子?!
是的,新冠疫情造访了这座小城。
10号通告,11号通告…确诊病例一天天的增加,春节也一天天的临近了。菜场是早已不能进的了,年夜饭的食材大概仅能靠着管制前买来的余货;春卷仍在包着,只是再垒不起“金字塔”那般高了。雪花飘过后,周围是少有的惨白。
北风刮得越来越厉害了,朋友圈里却热闹了起来。送物资的,送热水的,给防疫工作者送温暖的,满屏皆是。人们心中的恐慌与紧张似乎正一步步转化为感激与感动,以及为抗疫事业尽绵薄之力的热切期望,正如那阻挡小草生长的雪层,总有消融的一刻。
除夕日,家里收到了社区送来的蔬菜,堆在墙角有小山那样高。菜很快就吃完了,我却一直忘不了送菜人那沙哑的嗓音。那人大概三十有几,魁梧的身子把防护服撑得满满当当,双肩挂着几颗剔透的水珠,左右手的指上,嵌着深深的勒痕。他那沙沙的声音似一把生锈的钝据,来回撕扯着我的心。视频里,看到了更多冻得通红,肿胀异常的双手,听到了更多嘶哑的声音。躺在暖哄哄的被窝里,看着他们在寒风中颤栗,心里不免惴惴不安。
“中水的家人们,起床做核酸啦!……”听着志愿者最动听的闹铃洗漱下楼,北风嗖嗖地往脖子里钻,不免裹紧了大衣,弓着腰走。等待的时候,身边几个工作人员趁着间隙伸展着筋骨,似乎能听见轻微的咔嚓声。趁着间隙相互之间捶着背,捏着腰,瘫倒在椅子上,发出畅快的长吁。采样时,棉签在咽喉滑动,似春风拂面,甚是惬意。那举着棉签的手,轻柔的动作似提着琴弓拉奏,又似抚着琴键弹奏,优雅极了。转身,回头看到他们矗立在寒风中的背影,不免又有些泪目……
这就是我的春节。没有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也没有人声鼎沸的人群。但我们足以行走在春风中,沐浴在阳光下,这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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