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新的一年又到了,年是鞭炮齐鸣,年是阖家团圆,年是那墙上贴着的一张张大红的倒福,年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个青绿色箬叶包裹的又大又长的粽子。
每年过年我们从奶奶家回来时拥挤的车尾箱里必有胖大粽缩在里面瑟瑟发抖——怕被压扁!一到年二十九时,所有外出的人都回来了,奶奶家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吃过晚饭后就要开始包年粽了!青箬叶、浸泡后拌好盐油的糯米、去皮后的黄黄的绿豆仁、切成条的香菇、板粟仁、荔浦芋头、拌了五香粉腌制好的五花肉、分成细条的菖蒲按顺序摆在长条桌上,三伯母打头阵,拿起两片箬叶交叠置于掌心,舀一勺糯米倒在箬叶上稍稍摊平,再打一小勺子绿豆仁摊在糯米上,抓两个板粟仁、香菇条,再夹起一块五花肉,最后再舀一勺绿豆仁和糯米盖住,在上面再覆盖一张箬叶,头尾叶折进去,拿起一条菖蒲条摁住一头,另一头快速缠几圈,打结!耶!一个长长胖胖的粽子就包好了!大嫂、三嫂……一大家人都上手包粽子,不到两个小时,几十斤的糯米就包完了,然后把一个个粽子放在大锅里,用木柴细火熬煮两三个小时!我们这帮小的总是不愿睡,非要等着尝尝第一锅的粽子!当空气中弥漫着箬叶的清香时坐在灶前的小堂弟吸溜着口水“三伯母,粽子可以吃了吗?”三伯母捏捏他的小胖脸,“哟!我们麒哥晚饭没吃饱?”我们排排坐在灶前的一众小的都笑了,馋了!当粽子在我们昏昏欲睡时终于出锅了,小家伙们如寒冬被浇了瓢冷水瞬间清醒,嚷嚷:“那个打了两个蝴蝶结的是我的,不准抢……”。我一抢到自己的迫不及待扯掉菖蒲绳打开箬叶,把粽子从中间夹断,先吃最好吃的,夹起被箬叶浸染得带点绿色的粽子放进嘴里,五花肉与绿豆仁糯米在口腔中相逢,前者咸香,后二者甘甜软糯,简直太棒了!
过了初五,奶奶家又归于宁静,我们的尾箱中几罐子花生油(三伯家自种自榨)、几只家养杀好的三黄鸡、大伯送的米粉和荔浦芋头、一大袋青菜、奶奶果园里的沙糖桔……塞得满满当当的。到家时,我总是先把最愛的胖大粽提出来!年年如此,可惜,今年没有,因为回不了奶奶家过年!真想念我的粽子。
余光中看见那枚小小的邮票有了乡愁,席慕容父亲一直以为《送别》唱的是长城外,老妈在街道听到说粤语的人总忍不住驻足,我看到粽子会想起奶奶、三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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