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窗外的烟花趁着这时跃上了天,跃到了我家玻璃窗上,开成百花,绚丽夺目。可惜,就在一霎后,点点星光渐渐黯淡着落下,最终消失。在它们消散之际,又有许多从别人家里冒出的烟花,震着人们的耳朵,闪在人们的眼前。
“越长大,仿佛年味就越来越淡了。”去往外婆家的路上,我这样想。做饭的长辈们在除夕时最累,从中午开始就忙着准备年夜饭,吃完还得刷满水槽的餐盘。当小孩真好啊,长辈给你做饭,还给你压岁钱。我也只时不时帮点无关紧要的忙,帮完就又去看电视了。
这样过了许久,等到妈妈说开饭,我才从电视机对面的沙发上站了起来。四五个人挤在狭窄的厨房忙里忙外,只有我和外公没事可做。我随手放好了碗碟筷勺,就坐着等外公动筷——从小就是外公外婆带我,外公常常教我餐桌礼仪,我先吃的话我心不安。外公终于提起筷子了,我赶快夹菜放碗里。羊肉汤沸腾着摆在桌中央,猪蹄、煎鱼、蛤蜊围绕着它摆放。门铃响了,我拔腿开了门,小姨一家进来了。老爸也坐下了,一改往常的苛刻,说:“这次烧得太好吃了!”老妈在厨房回道:“好吃就多吃点。”桌子旁快坐满了,我们都在风卷残云般地吃,除了正在做饭的人。我们都催促着:“快来吃吧!就差你们了。桌子上的盘子要摆不下了。”大声的回复盖过了油烟机的轰鸣:“没有素菜不行啊,再炒两个菜!”在我们的催促下,终于,他们炒了两道素菜后就解下了围裙,坐在桌前提起了筷子。
大家努力了很久,吃了许多,可桌上的菜看起来就如刚上的菜一样。只能怪他们炒太多了。陆陆续续地,大家都转移到了客厅,看起了春晚。茶几上的瓜子壳堆积成一座尖顶山。
老爸这次喝多了,跑到阳台看江景。他从玻璃门里探出头来,叫我也来。我裹紧羽绒服,站在冷风吹到的地方。江边有人放烟花,烟花飞到高空绽放,老爸大笑说:“这些人真傻!他们放烟花,自己又看不到,就给我们看。好看吧?”“其实他们也不傻。”“这些人真傻!”他又重复。可没人放烟花,我们也就没烟花可看了。
烟花在高空绽放,点点星光渐渐黯淡着落下,最终消失。也许有人连这刹那的美丽也未看到,但是明年它们依然会以同一种姿态映入你的眼中。
高楼每家每户的玻璃窗都透出黄光。不论游子身在何处,窗内的人们都温暖着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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