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糖糕是过年唯有的特产,在二十八,奶奶在家门口做糖糕,拿出硕大的案板,将一团面团反复搓打,揉匀再压紧,最终混上红糖并塑形。遇到左邻右舍,自己都送出一块,一来二去,全村人都尝到了奶奶的糖糕。
我们来到奶奶家,天已经很晚了,但奶奶一直在中庭静候。黄土高原的星空澄澈如水,几粒星星清晰地映在天空。趁着夜色,奶奶砍断木柴,放进炉灶里,火将蒸笼照的通红,奶奶偶尔在糖膏上点缀一朵鹅黄的腊梅。热腾腾的糖糕柔软却结实,甜滋滋的红糖香氤氲在舌尖,香味不浓,但一口咬下,填满了我的胃。每次到家,填饱肚子的,永远是那几块棕红色的糖糕。
北方的清晨,寒风一直凛冽,站在高处,壮丽的高原一览无余。奶奶永远是起最早的,迎着寒风,奶奶拿起扫把,穿着那五彩的棉衣,弓着腰,清扫着台阶上的落叶,“唰——唰”,那永远是我心中,最感人的节奏。忙活完,奶奶准备早餐。下一碗面片,蒸汽飘在房间,架起蒸笼,放上几块棕红的糕。蒸笼内的糕逐渐松软,奶奶坐在旁边,静静的等待我们起床。
除夕夜,奶奶即是劳动者,亦是指挥者。房里房外,尽是她那件鲜艳的花衣服来回晃动。一整天,厨房内的奶奶从未休息。夕阳西下,沙丘的倒影打在屋顶,奶奶就这样从早忙到晚,吃过饺子,饭桌上仍然少不了那棕红色的糖糕,就着我们的欢声笑语,甜味荡漾在屋内。
那块糖糕,出现在春节的前前后后,成了春节的标志。我很清楚,糖糕也是奶奶的象征,。印象中,奶奶一直有忙不完的事:夜晚的迎接,清晨的清扫,除夕的忙碌。正是奶奶的这份勤劳,糖糕才充满年味。又逢新春佳节,想念那糖糕,思念着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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