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年,是一锅锅的酱粿,香而浓郁的味道。
今年过年,格外得冷。条条小巷里吹来的风,干燥,刺骨。太阳低矮地挂在半空中,仿佛马上就要坠落,洒下淡黄清冷的光。黑金色的鸡慢悠悠地向前渡着步,头顶上的鸡冠也跟着一抖一抖的。有时走累了,还会停下步唰唰地抖动着一身茂密的柔顺的毛。之后,又傲然挺起自己的小脑袋,散起步来。我看得入迷,外婆看见我,总是在一旁笑笑“怎么这样就被吓到了呀”
之后,似乎也没有什么事儿可做了,于是便往厨房里钻,碰巧见到外婆在做酱粿。这好像是我们这边的习俗。每逢过年,外婆就会叫上邻居家的几个老太太,三五个人围在小木桌旁,做起酱粿。木桌上摆放着一大个铁盆,里面满满当当地盛着馅料。冬笋、白豆腐、肉末被切成小细丁,往里面加入豆瓣酱、生抽和老抽。棕黄色的馅料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儿,整个厨房里弥漫着菜香和肉香,美妙极了。蒸好的糥米是白色而有些透明的,外婆将糥米团轻轻地搓成长条,再用刀把它们分成一小份一小份的。犹如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乖乖地坐在桌子上。
她从袋子里取出些糥米粉,洒在木桌上,外婆做酱粿的手法极其熟练,糥米皮一压一摊,另一只手用勺子挖一些馅料,一包一放,最后用木模具一压,一个扁扁的白白的酱粿便完成了。小时候,她每次的形状都是亲手捏出来的,做一个都得耗上大把的时间,近几年,她才开始用上模具,做好的酱粿一圈带有整齐的圆边,上面还印有几个祝福的字样,看起来美观又整齐。
一上午的时间,外婆她们便做好了满满一桌子的酱粿。之后,外婆总是给几个邻居装上一大袋,让她们带回家去尝尝。互道几声新年快乐,收拾好东西,便送她们离开。下午,外婆总是会喊上一嗓子:“快下来,下来吃粿了!”楼上的小孩子们便狂奔下来,静静地侯在一边。这些酱粿可以蒸着吃,可以煎着吃,我们最爱的还是煎着吃。
外婆将油烧热,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起一个酱粿放在锅里。滚烫的油包裹着白白的粿,发出响亮的“滋滋——”声,白色的糥米皮渐渐变成了焦黄色,整个酱粿也煎得酥脆,在锅里发出清脆的响声,我们站在一旁馋虫都被勾了出来,不禁一下又一下咽着口水。酱粿在锅中翻了个面,又旋转了几圈,待整个粿都裹上一层焦黄,便关了火,出了锅。
煎好的酱粿还滋滋冒着油,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于是我在刚出锅的时候顺手捏起一个粿往嘴里送。哇!好烫!我提溜着口水,但顾不得那么多,入口,笋的脆爽,肉的嫩滑糥米的黏糥就足以让我流连,外皮薄脆,内陷浓郁,香气在我嘴里熬游,实在是香!真是香极了!
傍晚,鞭炮声打破了一天的寂静,在墨黑色的夜空中绽放开来,犹如一朵朵艳丽的花在一瞬间绽放开来。捧着手中的酱粿,坐在家门口,聆听新年钟声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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