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着城市,耳听着鞭炮声,在一片绚烂的天空之下,看到的总是几间土坯房。沿着蜿蜒的山路,拨开头顶已经苍白的山脉,挤出了在村口熙熙攘攘的集市,当第一脚踩在略有泥泞的小路上时,这便回到了故乡。
除夕是睡不好的,窗外彻夜未停的炮声,大厅里叙旧,聊天的笑声,通明的灯火,虽然在这个小村庄里略显吵闹,但是这新的一年的宣告,却令人格外安心,格外放松。
大年初一,每次早早地起来,就是为了看奶奶打开那扇大门的一瞬间。看着雪白的日光照在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地板上,微冷的空气拍打在脸颊上,是一份冷静,还是一份舒适。走出门外,黑乎乎的房顶早已堆积了白雪,享受着日光,散发出道道金光,像是老奶奶给孩子们新年的第一颗糖果。
在这个黑白为底色的村子里,红色格外的显眼。一串串灯笼,像是被寒风吹得通红,每家每户门前的对联,如此耀眼,展示着新一年的祝愿。
门外,除了满是积雪的田野,看到最多的还是满身红色,早起的孩子们。或是拿着打火机,点着了烟花赶紧往远处跑的,或是手里拿着摔炮,兜里还揣着几盒,一边走一遍扔的。大人们总是不太喜欢在街上溜达的,在厨房里里手持着刀,忙忙活活准备着团聚的饭菜;在门口,坐着一个小板凳,手抓一把瓜子,和亲人们说说笑笑。再往上走,那片熙熙攘攘的人群,便是集市。煮馄饨,蒸包子飘来的丝丝水汽,夹杂着肉的香气,是新年开始最温暖的鼓励。来逛街的,都是领着小孩的爷爷奶奶,卖东西的,也是村子里的熟人。小孩在糖果铺前驻足,对于每一种都垂涎欲滴,爷爷奶奶则顺便和熟人们打个招呼,聊聊家常,等孩子挑好了,老人要付钱,总是多拿出几块,几经推辞和进攻,这钱也付出去了,殊不知小孩口袋里,早就被多塞了几颗糖。
门内,自然也是忙忙碌碌的,烟囱飘出来的热气,从来没有间断过,几个很小的孩子,大叫着,奔跑着,从厨房到客厅,看看鸡棚里的鸡又去看看圈里的猪。大人们看着孩子,吹着凉风,不用去劳累,不用为什么而担忧。
吃饭了,大家围着大圆桌坐了下来,外面落着一点小雪,屋子里没有空调,却是一股美好的温暖。这一餐聚集起了大家,奶奶看着大家,很少动筷子,父亲和左右的亲人在聊天,母亲一边吃着饭,一边还要盯着弟弟不要乱跑。这很吵,想静下来思考是不太可能了,但是却一点也不闹。放松下来,什么都不思考,直直地望着蓝天,大家团聚在一起,这正是新年给人们的希望。
夜晚的天空一点不比早上暗,门外是爆炸出五光十色的烟花,是震耳欲聋的大地红。门内是明亮的灯光。门外是新年,门内也是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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