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晚上,人们吃完了年夜饭。
城里异常安静。街道上一辆车也没有。没有爆竹声。没有行人。
10点左右,窗外、小区里、街道上、马路上都传来大喇叭的呼喊声:“居民朋友,晚上10点的核酸检测已经开始,预计11点半结束,请迅速前往核酸检测点进行核酸检测。”
人们开始出来。
大街上早有医护人员和志愿者,穿着防护服,严阵以待。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背微微驼着,目光炯炯有神,紧紧盯着人群。
“来,到这里测温亮码。”中年男子首先喊道,声音有些沙哑,但却是洪亮的。其他志愿者也赶紧上了各自的岗位。
人们有序地站成三列。
人越来越多。中年男子的目光时刻盯着越来越长的队伍,紧张地指挥着,却又不慌乱。他从前面走到后面,又从后面跑到前面,不断地喊着:“戴口罩,保持一米间隔!”
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年轻人,个子高高的,直奔中年男子。志愿者就在背后喊着:“喂,那个人,先过来测温!”
中年男子早就看到这个人了,沉下脸来,站在那里。年轻人走过来,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喂,你们忙吗?”中年男子用质问的语气问他:“你的口罩呢?”年轻人这才想起来,他急急忙忙地出来连口罩都忘戴了。“你知不知道你来干什么的,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来玩的吗!”中年男子吼道,从兜里拿出一个口罩递给他。年轻人看到周围的人都注视着他,有点难为情,赶紧戴上了。
“赶紧去测温!”中年男子又对他说。年轻人极不耐烦地打开健康码,又随意地把手在测温仪前晃了晃。“体温正常,32。3。”测温仪报道。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没事……我说,我能先检测吗?”“什么?”我可以排到前面去吗?”“想什么,滚后面去!”年轻人瞪了他一眼,灰溜溜地走到后面去了。
检测有序地进行着。年轻人做完了,站在出口处。中年男子看到他还站在那里,走过去对他说:“不要在这里逗留,快走。”年轻人愣了一下,嘟囔说:“你防护服上破了一个洞。”随后离开了。中年男子一看,果然破了一个洞。他笑了笑。
所有人都检测完了,已是将近半夜。中年男子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却看见路灯下还站着一个人。一看,正是那个年轻人。
“爸,你累不累?”“有你这么个儿子还不累,哈哈哈。今天年三十,回家给你煮饺子吃,当夜宵。”“好!”
父子俩就这样笑着,走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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