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总是幻想着能天天去他的店里买烤饼吃。他是衢州人,三四十的样子,一个人在杭州经营一家小店。除了卖一些和其他早餐店一样的东西之外,这家店更多了几分衢州色彩:店里的烤饼,总是在新鲜出炉之时,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这香气犹如一只带灵性的手,将饥肠辘辘的行人的魂儿先勾了过来,再接着就是客人上门,他又开始了忙碌。一团面团,一勺肉,一点葱,很快在他好像会魔法的手中变成一个小饼,再娴熟地贴到炉壁上,10分钟的时间,恰好是客人最迫不及待的时候,香喷喷的烤饼出炉了。它裹着一层微黄色的外壳,中心撒了一些黑芝麻点缀,轻轻地咬下去,肉香与葱香在唇齿间徘徊,肉自身的油脂为馅料增添了更奇妙的风味,而内馅的软糯与外皮的酥脆,相得益彰,使整个食物的口感更加丰富。正是因为其令人赞不绝口的味道,每个客人都是手里提着几袋,嘴里咬着一个离开的。
除夕,我们出去采购年货,回来时已经有些晚了。一离开温暖的公交车,迎接我们的便是刺骨的寒风,肚子有些空空的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马路对面的烤饼店,相比隔壁几家,烤饼店的灯光似乎是唯一亮着的。一路小跑到店前,老板刚做好一批烤饼放进外卖箱。我们想点平时吃的最多的榨菜馅,老板说榨菜已经卖完了,所以我们点了一袋小烤饼。看着老板如往常一样,娴熟地做好几个烤饼,放进烤炉。
“似乎,一切和平时一样,但感觉哪里不太对啊……”我心里这么想着,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小店,再回头,路上的行人虽然来自四面八方,走向四面八方,但他们的共同目标又好像是一样的。我的思考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是老板在撑开袋子,烤饼已经好了。
老板将袋子递给我,脸上还是那个微笑,就像他平时面对每一位顾客一样……
“为什么老板不回家呢?”回家的路上,我问我妈。
“因为杭州疫情严重了,他们回不去。”
……
嘴里的烤饼,似乎多了一些温暖的味道。零下的气温,却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内心的温度。
不知道这个除夕,有多少人没有回家,又还有多少人还在一线奋战,不过我想,他们现在都在想家吧,毕竟,“每逢佳节倍思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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