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不再像以往那样匆忙了,因为乘火车回去不仅意味着风险,也无法节省时间。
自上一年开始,虽不用买票,可团圆饭仅能与父母一起分享了。但总是需要有过年的氛围,饺子、烟花、春晚,一样没少,与往年不同的是,阳台上还增置了一帘红灯笼,与门边的对联遥相衬托。起初,新年带来的改变仅限于对联与美食,甚至因为家人间不能相聚,年夜饭也逊色于以往。也许在浏览商品时一时起意,买下了悬挂用的灯笼串,豁然点亮了新年的夜晚。一直以来,我所得到的灯笼都无比普通,或是边闪烁边旋转的玩具,或是由塑料与织布覆盖而成的,廉价却别致的装饰品。我曾见过大如车轮的,需悬挂在树上装饰庭院的大灯笼。
可惜只在小时候在别人家见过,平时路过就一直在惊叹它的壮观,夜里更是耀眼,通红得如火一般在家门前闪耀,驱散走了乡下浓郁厚重的黑暗,照亮着我抬头仰视的脸颊,成为童年中让我得以安心入睡的守护神。如今在城中,夜晚有时也被路灯照得与黄昏一般曚昽明亮,再也不觉害怕恐惧,便也不想求得几个赤红的灯笼。但看着图片上发出耀眼光芒的红灯笼时,心中依旧不免增多了一丝期盼。当我们拿到手时,发现灯笼不再是传统的蒙以纸或纱的笼状骨架,而是包裹着红色彩灯的透明塑料球。一段连接着电源,通电后,便骤然亮起红色光,并不断闪烁,时刻吸引人们的注意。最终在新年前一天,我们正式将它悬挂起来,并用遥控设置调整闪烁频率,终于为寒冷的阳台带去了些许春节的温度。夜晚,我们成功通过视频通话见到了远在北方的家人,见到了彼此都点燃了的红灯笼。尽管不能相见,可依旧因习俗互相送出了祝福,似乎依旧身处家乡,品味着同一份水饺与香味。
令人意外的是,红灯笼过于耀眼,也离我们太近,关掉灯,光芒穿过窗帘,将整个房间都染上了喜庆的红色。我极力劝说父母开着灯笼的灯,终是保住了这份红色。我望着被映得深红的房间,心中不由得感到窃喜。童年邻居家的红灯笼,终于在我长大后,同样亮起在我的家门前,我的床边。童年那渺小的,未曾出口的愿望,如这红灯笼突然被点亮。
春节,终是能与以往的春节一样了,一样与亲人见到了面,一样吃到了团圆饭,连北方寒夜中温暖的灯火,也亮起在我的窗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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