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乡的黄昏,我凝望着天空的广博无际,云的飘渺虚无,霞的丰富绚丽,湖水的碧涛阵阵。我沉醉于其间,想把自己揉进那如诗风彩的画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妄把时间停在那一格,拼凑出一幅画。
回到我那可爱的家乡,却已不是印象中的小渔村,而是一幢又一幢的高楼大厦。被水浸透木头的棕灰色也变成了反射着阳光蓝色的强化玻璃和形状方正的钢筋铁瓦,使人想起了危峰突兀的山岭,联想到拔地而起的石层。巨大的避雷针高高得站立在顶端,好比一个又一个矗立在这个小镇的守护神。
回到了那可爱的家,从杂物中挑拣出了一幅童年青涩的画,上面甚至有未擦干净的淡淡铅笔稿。拍了拍画布上的灰,认出了上面的天空、云、霞和湖水以及盛开的花朵、可爱的盆栽、熟悉的窗框——那是我曾经的家乡,那是曾经养育我的地方,那是教导我上善若水、宁静致远的起点。
我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当中,一抬头,蓦得,看见了窗外的阳光洒进了阴冷的房间里,我追随着光朝窗外看去,曾经破败古朴的小木屋,似乎是一瞬间的事竖起了高楼大厦平滑的玻璃上甚至反射着刺眼的光。湖水旁由零零散散的鹅软石组成的石滩也瞬间一般被夷为平地,修成了公路,铺上了深黑色的沥青;木屋后歪歪斜斜清冷避世的翠竹也被抹去了痕迹。只有霞仍是渐变的红色,懒散的白云也是那日般的倦容。
我继续朝窗口走进,路旁都挂上了彩色的灯笼,到处充斥着热闹的气息,路旁的小店也张灯结彩,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浑然没了以前零零散散的样子。宽阔的马路上,有了各种各样的汽车在涌动,汇成一条彩色的河流。也开始有人穿着时髦自信地走在了大街上,为保守的小城市增添了前卫的光彩。
我继续拿起了破旧苍白的画笔挖出了了彩色的颜料,在那曾经的画布上铺色,抹开;又蘸取了白色,点缀,连结。停了笔,揉了揉眉间,我看了看成熟的笔痕,画面中的生机、鲜艳。接着转过头,看那疲倦的晚风无精神的吹拂着薄纱的窗布让我想起了那日午后,盆栽中花的凋零让我想起了坚劲的翠竹,窗外车水马龙一派欣欣向荣、到处刷上了灯红酒绿的色彩的景象让我想起了曾经灰色的破旧,竟生出了一股物非之感。不过没关系,那童年的美好,都被我捕捉进了暂停的时刻中。
我不愿局限于窗外的景色。便走到到街上再细细地看着这个小镇,“糯的粽子!”“大伙来看看糖画,生动的哩!”熟悉的叫卖声我抬眼望去——可爱的的老人,因为笑得灿烂,脸上的皱纹愈发得深了。呼出的方言、慈爱的面容无一不让我感动;相互依偎着的男男女女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微笑;孩子放肆的笑声是那么的可爱,咯咯地笑似雏鸽那般的悦耳与动听,让热闹火红色的春增添了柔嫩的粉色。震耳的爆竹烟花,为这可爱的场景提供了音乐,余响后飘出的烟,也弥漫着温馨熟悉的味道。我喃喃着“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抬头,看着那下沉的太阳,等待着明天。
画变了,窗口的景色变了,家乡变了,我也变了。我曾深恋我那可爱的家乡,我爱她的湖泊,我爱她的清澈,我爱她对自然的崇拜,我爱她的单纯。或许七八年之后我可爱的家乡与我的记忆里并不相同,但她曾经自然的美已深深扎根进了我的心里,如今的她更加多了几分人文社会的知性,留下了人们的幸福快乐。青涩的笔调终会走向成熟,而故乡,也会向着未来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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