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静悄悄的。疫情之下,窗外,听不见欢呼,看不到花火,只有远处高楼大屏上的灯火阑珊,缀着黑白间的天幕大地。雨中,街上的伞零零落落地摇着,马路上一条条车尾的红在昏暗中流动。这,似乎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夜晚;不过,四处观望:窗口的红灯笼,隐隐的捻炮声,“虎虎生威喜迎新春”的标语……这一片片红,都叙述着同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春节已至。
温暖的室内,堆放着一箱箱年货。收拾行李的一双双手停了,我们望着电视屏幕上赫然的“留杭过年”。
这是不远的记忆中最冷的一个冬天,也是我头一个不回老家过年的冬天。
桌上,一盘“年年有余”孤零零地躺在桌子的中央,一边锅口的白气腾动着,四周搭着几盘凉菜——羊肉卷、油面筋、牛肉丸……这便是年夜饭了。你要说,把这些菜作为年夜饭,会是太单调了吧!新年嘛,总是要吃一些好东西的!而且除了鱼外,寓意何在?是啊,这样的饭,似乎是配不上除夕红火喜乐的氛围;但在疫情的冲击中,在医护人员们辛苦排查、检测、养护而创造的平安环境之中,有一家人的团聚,温暖,已经足矣。
想到这儿,我突然回想起父母在饭前讨论的:“……我们要去小区当志愿者,秋实,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啊?”对啊!何不借此机会体验一下医护人员的工作生活,顺便为“平淡”的假期生活中添加一丝充实呢?
大年初一,我们便在宽大的小区门口会了面,戴上红臂章,在小棚边张望着,来回踱着步。这一望,却发现大年初一街上确是冷清,散步的人寥寥无几。只有快递员和外卖小哥在街上忙碌奔波,带着大包小盒的,穿梭在烟雨之中。在繁重的包裹之间,冒着订单超时的风险,他们仍笑嘻嘻地掏出手机,打开健康码,配合登记和体温测量。好不容易才见到几个来串门的年轻人,一个遛狗回家的大伯,一个骑车载着一条条绿色的大妈……他们无不向我们打招呼。
抬头,见正午的风光不错,我便走到一边,拿出手机,忽然听到一个纤细的声音:“阿姨好!”我于是望去,一个小姑娘正拉着爸爸的手,看着他填写信息。“叔叔阿姨再见,”走时,她还不忘道一声,“新年快乐!”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
一转眼,初二、初三、初四……一天天的光景在我脑海中掠过:又一次看雪、冬奥会开幕式、拜年观影、短道速滑夺金……在这个春节中,“热闹”,似乎不那么重要了。家人们聊着天,各做各事,过着正常的生活,分享着比赛胜利的喜悦。虽说,传统习俗在疫情中减员了;但,有情,有家,温暖祥和,这样的春节,在我看来,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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