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生在杭州、长在杭州的庆元人。一放寒假,我们又欢欢喜喜回老家过年了。
我老家的年,那是真“香”。香是香菇的香。说起香菇,最有发言权的就属爸爸妈妈了。孩提时正值香菇走进千家万户,是香菇让菇农们发家致富。爸爸心中最浓的年味是爷爷奶奶用卖香菇的钱置办年货,还能买上一盒“定时炸弹”作为新年礼物。妈妈也情不自禁分享起小时候,家里种上了香菇,连小皮鞋都穿得起了。妈妈边说边翻箱倒柜要找那双舍不得穿,直到穿不到了还很新的小皮鞋。
真是巧啊,这双小皮鞋刚好是我能穿的码。我穿上有点皱巴的皮鞋,转身问妈妈:“好看吗?”妈妈眯着眼笑着说:“不好看,但是我觉得很香”。是啊,这是外婆用卖香菇的钱买的,香味自然历久弥新。
老家的年,不仅有爸妈浓浓的乡愁和满满的回忆,还有我喜爱的各种“香”。我喜欢浓浓的“糯米香”,那是奶奶亲手做的糍粑、绿果果、黄粿,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新鲜糕点。过了小年,村里上了年纪的奶奶们就忙开了,几乎每家每户都要忙到大年三十,做各种各样的年糕、点心,还有特色的千层糕。我最喜欢吃的是放了植物碱的黄粿。这道美食做起来工序很复杂,只见奶奶前一天就要把米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和水磨粉,然后就是各种蒸蒸打打,在我眼里,几个成年男子轮番上阵,用木槌敲打的体力活也变成了一个极具观赏价值的表演。这一天,我和边上的小朋友也是窜来窜去,忙成一团,也就在这样结伴串家门的过程中,擦出了友谊的火花。
我还特别迷恋嘎嘣脆的“栗子香”。板栗是近些年为了搞农村经济建设而发展起来的产业。外婆就是靠“卖板栗”的钱养老的。年近七十的她为了捡板栗,每天早出晚归,全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每次到了收获的季节,她总是把第一季最好的板栗留着给我回来吃。过年了,板栗换着样式进入我的视野,有糖炒栗、栗味果片、栗子炖鸡、栗子饼、栗子糕。一到外婆家,准能来个栗子满汉全席。我知道板栗不仅能卖钱给外婆带来安全感,更重要的是能牵住我们这些小游子的心,满满的都是团聚的幸福味。
在我心里,老家的年是最香的。无论是过去的香菇,传统的美食,还是新经济带来的其他农产品,都是不同年代人一样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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