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一口缸,是那样的老矣,深褐色的缸身、大大的肚皮。它太过平凡、太过普通,手掌拂过还能感受到那曾经的颗粒来。它就立在那儿,经过了几代岁月,依旧挺立在那儿。
缸·咸菜
爷爷说,小的时候,家里的缸是用来腌咸菜的。那时候家中缺粮也缺菜,可太婆总是能变魔术似的从缸里“变出”餐桌上的伙食,虽然只是咸菜,却养活了爷爷五兄妹。我想,那缸承载的可不仅仅是咸菜,还有太婆的智慧。每当蔬菜成熟时,太婆总舍不得丢掉那些不够新鲜的菜,拾掇拾掇腌在缸内,每天取一点儿咸菜,再奢侈地滴上几滴菜油,便是全家人忙碌一天的下饭菜。爷爷记忆里的缸,立在墙角,承载着那段艰辛的岁月。
缸·大米
爸爸说,他小的时候,家里的缸是用来装大米的。满缸白花花的大米清香沁人心脾。每到饭点儿,奶奶便会从缸里舀两杯米,淘洗一遍倒入大锅里,再加入适量的水,灶内架起柴火,听大米在锅内咕噜咕噜地唱着歌,那是幸福的声音。焖好饭后,打开锅盖,米饭独有的香气洋溢在灶台四周。等奶奶将一大盆米饭和几盘家常菜摆上木桌,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大口大口往嘴里塞时,脸上无不露出一派喜气洋洋来。爸爸记忆里的缸,立在灶台旁,满载着那段温饱的岁月。
缸·莲花
现在,那缸不再用来腌咸菜,也不再放大米了。妈妈将缸搬到了门前,盛了大半缸清水,水面上浮着几朵莲花,碧绿的莲叶下还游着几尾红鲤,甚是好看。每天放学回家,我总喜欢跑到缸前拨弄一下莲叶,再嬉戏那几尾红鲤,莲花缸带给我许多欢乐。晚饭后,一家人围坐在缸旁,那热闹的交谈声与莲花的清香交融在一起是幸福的滋味。我眼中的缸,立在家门口,点缀着这段幸福喜乐的岁月。
走过几代岁月,家中的那口缸依旧立在那里。缸中所盛之物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悄悄地发生改变,但不变的是大家对幸福美好生活的向往。那平凡又普通的缸装满了人间烟火,见证着小康生活的到来,也将继续陪伴着我,永远立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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