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簇迎着烈日而生的花,连同她的岁月,都充满了热忱而温暖的香。时光是手艺精湛的雕刻家,他镌刻锦绣河山,却不舍在这鲜红刻下一丝皱纹。花瓣片片圆润,麦穗似的花蕊在风中轻轻摇曳,散出一地星光,我蹲在地上,挑挑拣拣,拾起一些回忆。
一岁欢喜
烟花声不舍绝耳,小精灵似的在耳边打着旋。庙里锣鼓声喧天,周遭尽是话语声,若是有意,便能听得蓬头稚子纯真的遐想,嗅到古稀老人话语间沁出的柴米油盐,好像怎么都聊不完……然就在刹那间,陷入了无边的寂静,这才如梦初醒地熄了手机。窗外是细雨绵绵,却有雨声回响,小巷里实在静得吓人。索性起身,转过街角,夕日欲颓,马路上的人倒是络绎不绝,却也沉闷。空气中似有似无地飘来消毒水的味道,各异的口罩下面,我看见了同样砰砰直跳的心。寂静之中,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春节快乐!”压抑许久的气氛终于应声破碎,也不管熟不熟,大家不约而同的祝贺着……恍惚之间,我只觉袖满清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哽咽,被嚼碎强咽下去,聚成烟花在心中炸出花来……
一岁枯荣
当疫情爆发,势不可当地传遍华夏大江南北,我的心就一直悬着。当每天电视里传来主持人播报的感染数量,当路过医院喇叭一遍遍的注意事项,我的心都会受到千刀万剐。那些日子,我梦到她的花被腐蚀枯萎,悄声哭泣却坚强的模样。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这片土地经历了一次冲刷,冲尽了松散的浮尘,也冲出了逆流而上的天使。她们看不清模样,在防护服下,在志愿装中,层层口罩之下。她们都只有一个目的:为了这朵花能一直绽放。
这个春节,少了烟花,但城市依旧被智能灯光照亮;少了爆竹,但人们心里依旧热血翻腾。
花儿在寒风里瑟瑟,却终不肯枯萎的,我认定我再也不会见到第二朵这样的花,滚烫的馨香埋没所有苦难。我俯下身细嗅这沁心的香,带着路途的风尘仆仆,风霜雨露;带着乡市的烟火气息,情深意浓。再望向短暂沐浴阳光中的她,早已热泪盈眶。
她是我的母亲,是我的故乡,是我此生不变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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