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一大片一大片的晚霞渲染着远方的那片天空,在城市楼宇之间露出半角,奔放而又热烈。临近春节,天气的严寒和汽车奔驰后留下的余热相交织。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望着远方,落霞斑斑,却无孤鹜齐飞之景。我的视线向没有尽头远方冲去,望啊,望啊,我望见了你的小桥流水,望见了你的红墙青瓦。
每逢春节,父亲总会带我回到最初的地方。汽车驶进那座小城,泊停桥边,走过那座古朴的小桥,踏上布满青苔的石阶,穿梭于错落有致的窄巷,已不知走了多少次。我回到了奶奶家,外面那扇木门,终年不闭。透过玻璃,在厨房烧菜的奶奶,在后院忙活的爷爷,总会慈祥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进屋,屋内陈设多年未变,仿佛是想珍藏岁月最真实的痕迹。圆桌一展,不大不小,刚好坐下一家人,不变的菜肴,不变的味道。桌子上满满当当,只留得下碗筷的间隙,任凭谈笑间的时光在缝隙间匆匆逝去。但总有一种错觉,好似时间并没有溜走,每年不过是这几样菜,不过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话题,我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我总是最清闲的那一个。
后院是爷爷养的蜜蜂,这是他老人家这几年的新爱好,一个个蜂箱堆起,偶尔有几只蜂在箱外游荡。那辆电动车一点一点变得陈旧。但总有一种错觉,好似时间没有溜走,每一年从家乡邮寄过来的一罐罐蜂蜜还是那么甜,丰收之时也总能第一时间收到问候的电话。拆开包裹,解开一层层包装,跨越整整三百公里的山水。
几把藤椅,三代人,一个夜晚,山色空蒙,爆竹声在耳畔彻响。坐在椅子上,摇啊摇啊,摇入新年。云朵丝丝缕缕地围绕着月亮,皎洁的月亮格外的圆,仿佛能看见月亮表面斑驳的痕迹,还能看见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如今,疫情蔓延,这是在异乡过年的第三个年头,没有圆桌的热菜,没有拜年,没有烟花,多了几瓶邮寄过来的蜂蜜。纵使人未相见,心已相照,我和我的家人,我和我的家乡,岁岁年年花相似,一切照旧。
我是多么幸运的一个人,因为有乡可归,有期可盼,有念可想,有人可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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