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在一个小山村,村里人不多但是家家户户关系都很好。
外婆家住在村东,在山村的最深处,每次去外婆家都会遇到村子里的爷爷外婆们,大家总是会说上几句家常话,从不觉得陌生。在我幼时,村子里基础设施不完备,尤其是到了夜晚,昏黄的灯光总是让泥泞的小路变得更加崎岖,常会有人摔倒受伤。后来日益繁忙的学业,让我回外婆家的次数变少了,有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回去一趟。
当车辆行驶在公路之上,转角处的小山村那么渺小,村子里的路灯仍然泛着昏黄的光,但再次定睛一看数抹红色照耀着小山村,村子道路泥泞狭小,车辆难以驶入。我与爸爸妈妈开始下车步行,看着家家户户门口的小红灯笼,心中不禁诧异村里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这样的习俗,直到看见了邻家的叔伯从他们口中才得知,新春之际村中的长辈们为了让归乡过年的孩子们能够看清路上的石子与坑洼,每家每户都购置了大红灯笼挂在门檐处。我走在这条乡间小路上,看着昏黄的路灯与灯笼的红光相互交织,心中的暖意伴随着春节的喜悦涌入心间。走到村子的尽头,看着外婆手扶门框早早等在门口,烟囱里冒出阵阵炊烟,年夜饭的香气涌入鼻腔,新春的滋味在此刻绽放。
如今山村随着时代的发展得到了改造与完善,路灯设施也日益完备,原来泥泞的山间小路也被修整变成了沥青路,如今车辆也可以畅通通过。但今年回外婆家过年之时,村中其他爷爷外婆门口的大红灯笼仍然挂在门檐处,有些灯笼早已斑驳褪色但是发出的红光还如最初那般明亮,最初的善举似乎已经演变成为了山村居民之间心照不宣的习惯。挂红灯笼这一新春习俗在这个小山村却被赋予了不同的韵味。村中的长辈早已上了年纪,我不知道他们为了挂起灯笼耗费了多少时间与精力,但每当我看见红灯笼挂起我便知道家到了,年来了。
纵使时间更替,灯笼或许已经失去了它最开始存在的意义但是一盏红灯寄托得早已不是“照明”这样简单的意味。吃完年夜饭迎着夜晚的微风,手挽着外婆走出家门,看着各家各户灯火通明,大家围坐一圈互相诉说着这一年的喜悦与不悦,远去的邻家阿叔阿伯招呼着、手扶着村子里的长辈们,让他们共同来品尝这冬日里甘甜的砂糖橘,再给每人分得一块糖果,昭示着新的一年苦尽甘来、吉祥如意的美好祝福。在红灯笼的照映之下,每个人脸上都映着新春的喜悦,只愿数年之后新春佳节之际,小山村里还能继续上映着这场新春团圆共欢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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