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没有一片云彩,有几只飞鸟无精打采地在空中飞着。面包车在崎岖的泥土路上颠簸着,周围是连绵起伏的青山。他望着窗外的山,心情跟那几只鸟一样,山囚了鸟儿,还是鸟儿喜欢待在这里?
他从一所知名大学毕业,本应在城里找份好工作的,却因一时冲动,选择来山区支教……
车子拐进一个村庄,停在了学校门口。学校由一圈用石块砌的墙围着,教室是用竹子和茅草搭的,就连操场也只是一块空的泥巴地,上面还留着许许多多的脚印。他从城里来,哪见过这样简陋的学校,即使来之前他内心有所准备,但这也着实让他吃惊和失望。他心中顿时很不是滋味。就是校长亲自出来迎接,他也只是随声应答几句。
刚上课时,他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但孩子们那纯真的笑容和稚嫩淳朴的声音让他又提起了精神,他开始认真上课。课堂中时而平静如水,时而充斥着欢声笑语,他内心莫名地涌起了喜欢……
某天上完课,他独自走回自己的宿舍。吃完简单的晚饭,他从包里拿出教材,准备备课。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他一开门,几个孩子便涌了上来。“老师,我们都爱上你的课,我们从你的课上学到了很多,这是我妈让我带给您的鸡蛋,希望你能收下。”“这是我爸让我带给您的白菜。”“这是我妈让我……”……
夜里,他接到父母来信,父母告诉他要和马兰花成亲的日期快到了。他望着墙上挂着的日历,他一直希望日历能翻快一点;但现在,他又希望日历能翻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离开的时候还是到来了。他正收拾着行李,校长找上门来,“您这就走了,也不等我们开个欢送会啥的。”“啊没事,不必了,我不想让孩子们伤心,别告诉他们我走了。”
他收拾好行李,坐上了车,刚驶出一段路,车后突然传来喊声和奔跑声,“老师——老师,老师……”他打开车窗,向后方使劲地挥着手,叫喊声越来越小,那些身影也渐渐变小,变模糊,直至消失不见。看着远方逐渐消逝的村庄,眼泪不由地从他眼中夺眶而出。
车依旧在泥土路上颠簸。泪眼中,远处的青山似乎都变成了孩子们的一张张纯真的笑脸……
一个月后,他和他的妻子马兰花提着行李朝学校走来,面包车上空的那几只鸟也飞来了,孩子们大声喊到:老师好,师娘好。
多年后,山区的鸟儿一只只飞出了青山,看到了蓝天,天可真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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