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飘起了雪花,一朵一朵,一片一片,一团一团……在杭州,很难得能看到这么大的雪,这不由地引得我们看着雪花出神。今年是虎年,12年前,我呱呱坠地,妈妈说,我出生时窗外也飘着这么大的雪花。
外婆在厨房卤肉,灶台上不时传来“咕嘟咕嘟”的沸腾声,厨房里的香味,我们心头的年味。我小时候,住在河边的老房子里,虽然和现在相比是老房子,可那小别墅是我们一家人心头回不去的故乡。
思绪渐渐飘远了……
“孩子们,贴对联了!”外公肩扛梯子,口袋里揣着卷尺,“年度大戏”第一幕在除夕这天正式拉开了。小姨已经准备就绪,搬好方凳,摆好对联,准备好工具,等着外公发号施令。贴对联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得先把去年的对联清理掉。大门的门框是墨绿色的花岗岩,那一抹红和绿,般配极了。老对联“工作”了一年,见证了一家人一年的辛勤劳动,已经褪去了颜色,有些破旧,又带着些韵味,让人回味一年的酸甜苦辣。我的工作是站在远处,“指挥”着高低,左右。从我记事起,年年如此。
目光来到了大厅的大方桌上了。一碗碗菜,纵横交错,摆放整齐,这些都是要供奉祖先的。方桌中间的大摆盘里,冒着热气,外婆用大灶炖熟的一大块肉和一只鸡放在中间。桌边还有一条活的包头鱼,它会不时地动弹动弹,我有时负责“管”好它。猪肉、鸡、鱼,俗称“三生”,里面有满满的寓意。屋里灯火通明,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把整栋房子的灯全部点亮,打开家里每一盏灯的任务,自然是被我包揽的。我跑上跑下,可开心了。
所有仪式完毕,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大方桌,品尝祖先已经“享用”过的美酒佳肴,畅谈一年来的感受,表达来年的憧憬。外公坐在正座上,抿一口酒盅里的老酒,脸红红的,拾筷夹一口菜,嚼上好几口,看着我们吃得津津有味,他很有滋味。
酒足饭饱,一家人还舍不得离开座位,除夕的晚饭,还有浓墨重彩的一笔——分压岁钱。酒意浓浓的外公,从外套里袋拿出一大叠崭新的钞票。外公首先分给外婆,这一年,外婆操持家里的大小事务,辛苦了。外婆每次接过钱后,则又会把大部分给我。每次我都是“收获”满满的那一个,妈妈说,这都是长辈对我的爱。
“今年除夕,我订个大蛋糕,热闹一下,您少做几个菜。”妈妈和外婆的对话,拉回了我的思绪。我往窗外一看,雪还在纷纷扬扬。从17楼望下去,室外停着的车子,车顶已经微微泛白,就像一块块雪白软糯的蛋糕,外公笑吟吟地从门外走进来,他已经贴好对联了,相比以往,早了几天。我跑到门外一看,今年的对联是:“山高水远长春景,花好月圆幸福家”。“叮。”电梯响了,是楼上的邻居奶奶拿新鲜蔬菜给我们。
除夕夜,疫情狙击战打响了,爸爸妈妈奔赴了疫情前线,我和外公外婆一起守岁。看春晚前,还穿着防护服妈妈发来了家庭语音视频,我们一家子一起“云守岁”。屏幕上,一家人同框,我想起一句话:年年岁岁常欢愉,岁岁年年皆胜意。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是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就像《国家》这首歌曲里有这样几句歌词,“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有了强的国、才有富的家”。
年味在心头,情谊在心间。人们距离远了,但是共同的目标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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