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撒落在地面上,屋顶上,以及人们的心上。望着中秋时节的满月,思乡之情再次被勾起。三个中秋,三轮圆月,换来的,只有日渐浓厚的乡愁。
“桂林山水甲天下”,我的家乡被如此称赞。缓缓流淌的漓江上,老人撑一竹筏,鸬鹚在水下游动,寻着肥美的鱼儿,不时有只浮上水面来,老翁便取鱼于宽大的嘴中。清澈的江水,颇有“绿水逶迤”之美。两岸巍峨的山峰上遍布植被,四季常青。不同于此,流经城市的江段夜间是另一番景色:来往的行人说笑着,江畔各种小吃并排,店内店外不断传来粗犷的方言。路灯的光映射在江面上,皓月的光辉也落入水中,便有“浮光跃金,静影沉璧。”,寻诗中之词于其,何尝不是一件乐事?但这些只存在脑海中,每到某江河边,若隐若现地,眼前出现光影交错的,人声繁闹的夜景。
景固然是美的,令人流连忘返的,但最思念的还是遥远处的亲人。
这是坐落于山中的一栋房屋,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无数道疤痕,燕子也在这安家。容得下屋中院落,容得下猫狗鸟禽,却只居住了两人——祖父母。显得寂寞清冷,若不到节假日,同在一乡的女婿外孙少来探望。每日下地劳作,放牛赶鸭。已到花甲之年,我们又几年未归,对他们的担心不禁加重些许。老人早已跟不上现代社会飞快的发展速度,现代化的通讯设备操作生疏,甚至不会操作。我看着那泛黄的照片中,有他们沧桑的容颜。后方粗壮的槐树,印证着他们艰苦的几十年,对着背景的山峦,却又显得渺小,可怜。人生苦短,匆匆地,许多岁月便流逝了,而他们又尝过几分甘甜?
“哟,老文,又来打牌了。”山脚的小屋里,一桌四人聚在那,不断传出纸片拍在桌面的声音。祖父最爱的一事便是牌。那的牌,长条形的,上端与下端是半圆形。说是牌,其实与赌无异。从早至晚,他焦躁的眼神未平静过,口袋渐渐地扁下去,黝黑的手在裤腿上摩擦过几十遍,有些发亮。回去时,我总跟随祖父去打牌。“看好了,这局肯定能赢。”迎来的,却总是输局。我从没有请教过如何打牌,只是在旁边微笑地看着,看着祖父输钱。“一白”是吃饭的意思,每次听到祖母喊这话,都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了。祖父就揣着一颗紧张的心,顺着山路,回家了。如我所料,最先不是闻到晚饭的香味,而是听到祖母的骂声,嘴角不由自主便扬起了。
鱼虾成群的绿井,院中朝人吠叫的大黄狗,屋檐上优雅行走的家猫野猫……村中的处处,记忆犹新。几年前和表兄妹追逐嬉戏的场景,那是我最常在难以入眠时回想的。时间飞逝,如离弦的箭一般,我们成长了,从小学踏入了初中的校园;从初中升到高中。也许不再和从前一样亲近了。但我要去见他们,那是思念带来的执着,是血脉的呼唤,是归属感。
清晨,公鸡高昂着头,头顶一抹艳红,道出新一天如约而至的消息。被唤醒的人们下地耕作;竹竿上系一袋子,便是赶鸭的工具,行进一会,水中可见雪白一片。山中,太阳挂罥于天空,又能见“日出而林霏开”的好景,深山里,晨时的露水压得枝叶抬不起头。望这番盛景,豁然开朗,有所顿悟,一篇文章跃然纸上。
故乡离我很远,1400多公里;但离我也很近,是照片,视频,记忆带到我眼前的。我想,该是没有比故乡更重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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