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明灯种类繁多,有暗夜里为行人指路的路灯,有书桌前为学子照明的台灯,但深得我所爱,恒久不变的,是小时候的一盏灯笼。
妈妈在晨曦中出发去集市。
阳光越过地平线,翻过老楼的天台,将积累一夜的温暖倾洒而下。年过花甲的奶奶用她满是皱褶的手从抽屉中摸出一把陈旧的剪刀与一支胶水,轻轻摆在一张木质的书桌上。阳光从桌边的窗里缓缓泄出,为桌上的材料和奶奶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
妈妈从集市带回了灯笼的材料。奶奶干枯的双手灵巧地解开包装袋,将其中的物品一件件地小心翼翼地摆在桌面上。她束起满头银发,端坐桌前。伴随着“咔咔”的剪纸声,奶奶手下的一张张红纸变成了栩栩如生的玉兔。剪刀在那双嶙峋的手的操作下灵活地飞舞着,红色的大大小小的纸屑纷纷扬扬地飘下。不管是曾经亭亭玉立的少年,抑或是如今渐近古稀的老人,恒在的是嘴角那一抹微笑,以及眼底不变的亲和。
竹子做的支架将灯笼撑了起来,饱满、圆润。蜡烛的火苗在摇曳,灯笼忽明忽暗……,我拿着这奶奶做的灯笼,熟悉的感觉,直冲心尖,带来了灵魂的颤动,那些小时的记忆也泛上心头……
于我们这年轻的一辈而言,这一盏灯笼实在平淡无奇。然而,于奶奶而言,这盏灯笼却不仅仅是中秋的一个玩具。它是一种仪式,是一种艺术;它温暖着一段又一段的岁月,陪伴着一代又一代人成长。它流淌在血液中,传承至今,恒久未变……
何谓恒久?于祖祖辈辈,不过文化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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