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凛冽的车头,一辆辆的公交从无人的站台疾驶而过,走过十几个站台都无法寻视到人影。
随着公交车尾“呲”的一声,它靠站缓缓停下。一副黑框眼镜一跃而上,三十岁光景,眼睛鼓挺着,像一颗玻璃球要滚出轨道,眼袋像烟熏过的腊肉。
司机瞟了他一眼:“带好口罩再上车。”皮肤黝黑的他停住脚步,转过头望着司机,双手在碎碎的口袋中摸索:手机、门禁卡……没有口罩!
“请你下车吧,这是规定!”司机严肃的警告使他紧张起来。
“能……能通融下吗?我有急事……”他刚说出这句乞求,车上的乘客们立刻投去异样的眼光,像是在看怪物、又是在警惕着什么潜在的危险。
“不行!”司机瞪着他大声回斥。“求求你了,让我……让我进去吧?!”他有点慌张,声音带些喘息,随时要咽气似的。“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司机怒目圆蹬。他要被吃了!瘦骨嶙峋、任人摆弄。后面戴口罩上车的人叫起来:“你拦起,我们囊个办嘛!”他两眼闪了几下,突然晕倒在地,躺着一动不动。
“救人啊!”车上的群众慌作一团,大呼小叫,震耳欲聋。”抬他起来去医院啊!”有个男人坐不住了,勇敢地冲向他,将他搂住,甩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背上,俯下身子将他背了起来。
突然,一个小卡牌从他左衣口袋滑落下来,眼尖的司机一把抓起。“等一下!”司机大声喊着,全车突然鸦雀无声,只能听见他坚难的呼吸声,
“他自己就是医生……”
全车更静了,所有人愣在原地。那个卡牌上明晃晃地写着一窜字:人民医院呼吸科实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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