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四年,终于又踏上归乡的路途。天空碧蓝如洗,微风夹杂丝丝凉意,但无数返乡人那颗炽热的归乡之心像一把把火炬,熊熊燃烧,似是要把春节的冷给驱散开来,只留下温暖的烟火人心。而我,也是上万返乡人的其中之一罢了。
见过早晨5点的杭州,领略中午11点的南京印象,路经书中看过的琅琊山醉翁亭,一路听着淮北是我家,我们到达了魂牵梦萦的家乡。皖北的雪不大也不小,迎着冻得发红的面颊飘飘洒洒,在白色静谧的灯光下无声地舞蹈。周遭一切都是“陌生”的熟悉感。
慢慢地,春节的脚步近了。大红灯笼踩着节奏欢快的鼓点挂上了大门,亮起的是红色的灯光;亮起的是心底的一片暖意;亮起的是万物生机的启明灯。准时踏入采购超市的大门,一年一播的《恭喜发财》围绕耳畔,刘德华的嘹亮歌声伴随着购物推车捱过地板的车轮声,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喜气洋洋的人们:新年要到了!
大年二十九,踏着早晨还未散去的晨雾,迷蒙蒙地早起。今天一天的任务极为艰巨:贴好对联福字、打扫卫生、包饺子、给亲戚上坟、准备一顿热气腾腾的年夜饭。美好的一天更是全家出动,匆忙向邻居的奶奶借来透明胶带,门上、窗上、墙上,四处都是一个个夺人眼球的大福字,阳光照耀着,竟多了几分熠熠生辉。扫把跳起华尔兹,水龙头的水哗啦哗啦的流,扫去旧的一年的凡尘琐碎,洗去旧的一年的不幸眼泪。妈妈熟练地揉面擀皮,面粉的痕迹悄悄爬上了她的手因劳作泛起的皱纹上,我也自告奋勇举手参加包饺子大军,依葫芦画瓢地包了几个,三分钟热度就又跑去一边欢快地玩起了摔炮,抓一把往碧蓝天空一甩,炮落地噼里啪啦一顿响声,喜庆得很,一旁的小孩子急忙躲开,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夜色深了,月亮挂在枯枝头。屋内,圆桌旁,至亲们欢聚一堂,共同举杯一碰,碰出的是玻璃交错的清脆,碰出的是对新的一年的美好期盼。热气腾腾,挡不住周边人的笑脸盈盈。淡淡的食物的香气,其实也是幸福美满的味道,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我和亲戚家的孩子们耍宝似的跑去屋子后头玩炮,窜天猴、陀螺炮、三响炮、小型烟花树,噼里啪啦热闹一阵。当亮色的火花闪耀,照亮了夜色中每个孩子的快乐笑脸。
当钟表的时间滴滴答答地跳到第二天的6:00,大年初一要早起,吃上昨天包的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是我们这里一贯的习俗,蘸上醋酱油麻油,那是浓浓的家的香气。在村里,跟在妈妈身边,挨家挨户去给长辈拜年,一声一声的新年好,一句一句的简单寒暄,是家是亲人。长辈们最爱拉住你的手,打量几年未见的小小孩,感叹时光的流逝和孩子的飞速成长。跪在软垫上,郑重地给过世的长辈磕个头,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老照片上那张熟悉脸和骨子里的血。
什么是过年呢?是一顿香气扑鼻的年夜饭?还是幼时玩的不厌其烦的花炮?抑或是家人陪伴身侧,烟火人心的温暖?月亮下,烟火中,热闹里,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辞旧迎新过新年,过的不只是一个仪式,更是世世代代中国人刻入骨髓的温暖陪伴与美好期望。
最好不过冬日佳节,最暖不过烟火人心,最亲不过血脉相连。一场旧年与新年的碰撞,碰出时光的火花,碰出中国人的乡愁,碰出了我们共同期盼的美好明天。冬日飘雪,冷风拂面,愿佳愿成真,愿幸福总是陪伴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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