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升起了彩霞,夕阳的余晖斜照在窗台边。拉起层层纱帘眺望远方,耳边的爆竹声不断回响。偶然瞥见一条围裙随风而荡,我不禁沉入了深深的回忆。
这是我母亲的围裙。说到我母亲,她并不高大,一米六的个头,一头乌黑的短发,瘦削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她略微有几分弯曲的脊背饱含着艰辛与风霜。
今年春节我们不回老家,留在杭州过年,打扫卫生的担子是母亲的。她忙了一个上午,腰间系着那条早已褪了色的围裙。她紧握着扫帚的手已经龟裂,看起来似乎是痛得钻人心。但她却麻利地清洁起来,地被她扫得一尘不染,沾了水的地面闪闪发光。母亲的面孔上顿时增添了笑容,我的目光又落在围裙上,灰色的条纹若隐若现。
思绪飞越到我两三岁的时候。那时母亲还很年轻,二十多岁的光景,带着我刚刚来到杭州,那时的她一穷二白,可脸上还浸透着青春的光彩。
母亲刚来到杭州,做起了卖水果的小买卖。她用外公给的一千块钱批了水果,从此开始了她的职业生涯。她总是在马路的另一边摆摊,水果摊的位置正好在我们房子对面。这给母亲带来了种种不便。比如,母亲在烧饭的时候,就得一边顾着锅里的饭菜,一边担心对面的水果摊,总得横穿马路,两边来回跑。
记得有一个中午,母亲正在做菜。她刚将大白菜下锅,彼时对面水果摊便传来喊声:“买水果喽!”母亲听到这话,迅速关小了煤气灶,迈开腿飞奔出厨房,来到马路对面。她身上的围裙飞扬起来,像极了一道美丽的虹。“这就来!”母亲一路回应着顾客。她的脸上露出几分歉意,随即又被笑容替代。称完重,母亲总会免去几块钱的费用,或者是寒喧几句。等到他们离开,母亲又马不停蹄继续炒菜,烟雾迷蒙的厨房里飘出浓郁的菜香。
在母亲的拼搏下,我们的家境逐渐好了起来。而她的脸却日愈黄瘦,脊背也弯了下去,不变的是那始终系在身上的围裙。
我从恍惚中回归现实。新年钟声已经响起,无数灿烂的烟火在天空中绽放,漫天星辰大海。凝视着迎风招展的围裙,我的眼眶不经噙满泪花。在这世界上,肯定也有无数系着围裙的母亲,用自己的双手撑起家庭,让自己的家从贫穷走向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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