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一页一页悄悄翻飞,日历本上标着鲜红的“除夕”,却被蒙上一层淡淡的灰色。“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望着阴雨绵绵的天色,我的年,怎么还没到?
工作不知何时归来的爸爸,在老家居家隔离的爷爷、奶奶,在家中孤零零的母女俩,除夕钟声敲响,本该是五口之家,举杯欢聚之际,却被再次爆发的疫情,无情地拆散在各地。春晚里华丽的表演不断拉我进入跨年的喜乐中,我却清晰地知道我的年未到——不过是迟到罢了。
新年的日日夜夜依旧不停逝去,小区里昏黄的行道灯上的纷飞彩带,也被不停息的雨水冲淡颜色,春节的气氛在数日之后悄然退去,就在飘雪的中午时分,爸爸携着重重包裹推门而入——一道黑色的身影,随着雪花飘进来的是暖洋洋的风。“爸爸!”我放下手中的书本,张开双臂向爸爸扑去。身上的警服还未脱下,胸前的警徽熠熠生辉。那道光,或许是义务,或许是使命。红衣映衬白雪,温暖抵御寒冷,在人群前时,爸爸给身后的人温暖;在家人围坐之时,爸爸带着满身温暖,温暖我们。时间仿佛倒退,这是我的除夕,火红的除夕,热烈的除夕。
雪花依旧纷飞而下,堆积在挡风玻璃前,堆积在天窗顶上。驶过长长的隧道,雪花以更加猛烈的气势砸向车窗,可依旧看得清老家的房子就在前方,就在灯火阑珊里,爷爷奶奶在翘首以盼。
“哎呦,可算是回来了。”车子还未停稳,爷爷奶奶便迎出门来,纷飞的雪花落在他们花白的头发上找不到踪迹。“菜都热乎着呢!”,“来来来,吃饭!”,五口之家,此时围坐在八仙桌四面,桌上堆放了本该属于大年三十的饭菜,八宝饭、干菜扣肉、油焖笋……奶奶还是那样,给我讲着每一道菜的寓意,“心想事成”,“节节高”,有道不尽的祝福与思念。
窗外夜色渐渐变暗,雪花依旧纷飞不止,“干杯!”,我们把酒杯举过头顶,“叮!”清脆的响声在四下里炸裂开来,是跨年的钟声,是节日的礼炮,是由衷的祝福,是春节的宣告,是新年的开始。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旋律响起,透过鲜红如初的窗花,窗外是纷飞的雪。窗里是家人围坐,灯火可亲。
新年伊始,迟到的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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