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笼包里放鲜肉不稀奇,放豆腐恐怕要把你惊一惊。
在飞速发展的时代,一切都好像快餐化了,外卖里的店铺,街边的餐点摊,食堂里叠起的铁竹笋,都是三眼一板的流水工序,都可以贴上“小笼包”的标签,但正宗——说不得。求学在外貌似切断了和它的联系,可傍晚若是从那些笼屉边路过,总有个念头比“买上一屉”强烈得多,融进血液里的记忆早已把那钢铁笋衣剥开,竹篾编就的蒸笼收不住嫩豆腐的咸鲜。怎见过这种横冲直撞的鲁莽兵法,直叫你这久经美食试炼的老兵败下阵来。
归心总会在某些不经意的时刻让你忘却灯红酒绿,人声鼎沸,让你想要在故土的小桌下惬意地把脚伸展,然后抓起筷子把那小巧秀气的玩意儿送到嘴边——等等,如果有这机会大可不必这么急,于是你便可打量起它。泛着幼黄的包子皮虽轻薄,却兜住了丰足的馅料,冬日暖阳好像也要品鉴品鉴,比你先饮一步汤汁,半透明的小笼包一下子通透起来。你一咬,它一破,你一吮,它一送,你一抿,它便化开了。七山一水二分田,嵊州也算得上是个山城,山峦团团围住了风俗,美食,越剧,像个蒸笼,而在春节,它所烹饪的又何止那一种白色。
春节在我的印象里,也是红色的。大抵是“无物不可酱”,街头巷尾酱肠酱鸭挂得一片乌红是,这年便也近了,等风干的滋味直钻鼻孔了,就我牵一条酱骨去,你提一只酱鸭来。片几片酒曲糟出来的糟肉到那炒年糕的浓汤里,熏着黄酒的绵长,圆桌上的人们闲话一年的变化。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是,难得一遇的暴雨和接踵而至的疫情抢了好事情的风头,可好在人们勠力同心,手拉手挺过艰难的日子让人回过头来也能满是释然。
融融的灯光,恰好的温暖,不酒也自醉,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与负担,灰黄的脸,黢黑的脸,白皙的脸,此刻都将漾起一抹轻盈而幸福的红。有时候也会想,相比于其他城市多的多的传统习俗,做冬至也好,做除夕也好,总透出些“固执”来,当春节了大家伙儿都围坐在桌子上时,我就慢慢明白,这是哪个时代都不可或缺的一种仪式感,是不时寄到游子心坎辛辣而又回甘的信。
当爆竹声渐渐匿去,我却还能记得通往卖摔炮的小店的路,当肩上的担子慢慢沉重,我也还能想起回家的线路不至于迷途。如今地铁,高铁逐一开通,再说“车马慢”似乎不通,但是不论是哪个游子,“乡”无论如何变化,都是那块柔软而容许你“慢下来”的地方。
如果你愿意一道坐下来,我便同你讲讲这“蒸笼岁月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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